“哦。”他应了一句,“那便进来吧。”
医官端着木托盘进了帐,带进一股凉风来,托盘上大大小小的碗总有四五只。
那人说了一句,“这么多。”
医官小心回道,“姑娘原先的伤病不曾痊愈,如今又亏空得厉害......”
那人淡淡点头,抬手示那医官退下了。
那人扶她坐起身来,目光落在那四碗汤药一碗参汤上,不轻不重的,似是随口问起,“你跟沈宴初多日,他竟不肯给你吃点好的么?”
逃亡多日,沈宴初已将他所能给的都给她了,就连他的将军们都搭进去了,怎么会不肯给她好的。
但她如今不愿再伤他,因而不提沈宴初的好,低声回道,“小七最初并不想跟魏公子走,也一直在想办法见公子的人。”
他并没有问下去,神色亦似方才一样恍惚,平静地不见一丝波澜。
小七继续解释道,“只是魏公子看管极严,又总有人追杀......”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并没有说谎。那后来又何故为了沈宴初回蓟城,又何故在颈间佩戴着沈宴初的玉环,好似又说不通了。
故而她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我只能一路跟着往边关走。”
小七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因为他并没有仔细追究,只是道了一声,“趁热喝了吧。”
她赶紧应了,捧起药碗来便饮,饮完一碗,缓了几口气便去饮另一碗。
她腹内空空,药味又极苦,第二碗才喝下一口便险些干呕起来,她忙背过身去,捏住鼻子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呛出了眼泪来,她便悄悄抹去。
接连饮完四碗汤药,她苦得脸色发黄。
又是缓了好一会儿,那参汤也入了腹。
她只盼着自己快些好起来,她甚至小心地抬头望他,“小七养好身子,再给公子生一个孩子。”
但那人并没有说话。
没有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大抵是不信的,她在他面前实在没有说过几次真话,一次次应诺了,又一次次反悔,因而他的不信亦是应当。
何况,医官才说了她宫寒严重,是生不了了。
小七在他的沉默里只觉得自己似个跳梁小丑,便也静默坐着,不再言语了。
这漫漫的长夜终将过去,天色微明,校场已有了人马声,那人恍然起了身,
“再睡会儿罢。”
他说了一句,便起身走出大帐,他的背影沐在泛白的天光之中,听他问起帐外的人,“那两个老东西在哪啊?”
帐外的人禀道,“回公子,还扣在那帐子里。”
“哦。”那人说道,“宰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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