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肩看着我:“我答应过小哥和黑爷的,你得活着。他们活够了,你还有时间。”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没有说服坎肩上车,我开车走的时候,坎肩落寞的看着我。我在后视镜里看着他,像看着一个弃儿。
二叔给我设的这个题目真的很精彩,帮我,就是杀我,如果不帮我,我就是一个局外人。
好久没有抽烟,烟下肺里,久违的晕眩感。干烟抽起来辣辣的,有一种北方空气的感觉。
我出奇的冷静,行在车流里,刚才的情绪全部都消失了,我拨通了小花的电话,拨了半天,小花没有接。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告诉他出事了。
我们在西湖边他常去的一家发廊里碰头,胖子和我坐在西湖边的椅子上开了啤酒,就直叹气,说:“怎么会这样?”我对胖子说我需要他侧面打听一下具体发生的情况,我们好做判断,一边我就问胖子拿钱。
“二叔在这儿,有情分的伙计是夹不到喇嘛的。现在只能找只看钱的主,这些人要价都不会太低,我工资就那么点,存款也折腾的差不多了,生活够,但是下地肯定是不够的,而且这困得地方不一般,恐怕需要特殊的人才,价钱会更高。”
本以为胖子会一口答应,他虽然花钱没边际,但是多少有点存款,胖子却面露难色。
我皱起眉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胖子不是不讲义气的人,这种表情肯定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胖子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发廊,里面老板娘正在给人洗头,发廊的门上贴着转让的条子。
“我朋友有困难,我去帮衬了一下。”胖子摸了摸脖子,“帮的有点狠。”
“你身上总有个百八十万吧,一个洗头店能花多少钱?”我问道,胖子叹气:“一言难尽,你就别问了,总之,身上能调动的,就五万块了。我全丢里面,你肯定也不够,咱们得分头想办法。”
我用手机查了查余额,我卡上还有十五万,凑起来有二十万,今时不同往日,当年一万多能买齐装备去山东,现在有个二十万都不一定能凑齐人。不过胖子和我一样,脑子里没有一个死字,觉得黑瞎子和闷油瓶绝不可能死。
合计了一下胖子先去打听事情,吴家的人肯定不会和我说任何的消息,但是肯定会和胖子说。而且这种事情过几天肯定会变成谣言传播,我只是不想自己去分辨真假而已。我就顺路先回了吴山居,王盟肯定知道这事了,看到我来了,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直接问他:“卡上有多少钱?”
“老……老板,怎么了?”王盟问我,我说道:“你帮我在道上放消息,就说借钱,8分利息。能借多少给我借多少。”
“二叔打过招呼了,没人会借给你的。”王盟说道:“老板我多少工资你知道,虽然二叔给我加了,但还没有发薪日呢,你以前要是多给我发点,我现在肯定全给你。”
我对他道,二叔虽然打过招呼了,但是只要不直接借给我,用王盟做一道中间的,其实道上人都知道是我借,我的信誉还是很高的,8分利息是暴利,会有人愿意赌。
王盟摇头:“二叔已经把情况都通报了,没有人会相信你能还的上钱,老板,花儿爷那么有钱,这种事情你让他干吧。我听说去了一百多号人了。”
我拍了拍,有没有人借不知道,但是消息先放出去,他答应了。就坐在吴山居的楼梯上给金万堂打电话。金万堂那个狗日的不接。
打了半个小时不接,反而看到他发了一条朋友圈:有时候拒绝是一种善意。
二叔的这个设置让所有人都可以在道德制高点不接我电话而不同担心日后无法面对我。我捏了捏眉心。再次点了一只烟,抽了两口,我就发现下雨了。
低头去看,发现不是雨,滴在我自己手臂上的,是鼻血。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呆呆的看着鼻血,不去想它的含义。
摸了摸刚才抽的烟。我默默的把鼻血抹掉。
人对于自己能力的认知是逐渐清晰的,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发现都没有人接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对于自己的认知更加清晰了。
当年自己能够做成那么多事,二叔在我身后出力不少,我之前只是觉得出力不少而已,现在看来二叔的能量之大,是超出我想象的。
我不信邪,接下来的一天时间,我一直尝试联系各种人,不管是借、骗,任何方式只要让人意识到和财务有关的,立即就会被各种理由拒绝。
谈钱是很俗气的事情,但真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金钱的力量。这种一般等价物其实代表着绝对的资源。
胖子打听来的消息也让我焦虑到了极点,其实很简单,那个地下湖洞穴的洞顶如果有气孔或者空间容纳一部分空气,则这两个人有可能存活,如果没有,那真的是十死无生。
而且如果我们不在两个月这个时间内进到这个洞穴里,退水的时候,水会冲入洞穴的深处。那时候人就算活着也极难救回来。
胖子也不相信我没搞定钱,他自己试了半天,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的时候,才骂出了第一句脏话。
我让中介估价了我的金杯车,车是改装过的,在黑市上还值点钱。大概盘出了个数字,我对胖子说,白家人水性好,但肯定不会帮我们的,道上还有水性好的,不管脾气如何,都叫过来。看我们这点钱能叫几个。
胖子看了看纸上的数字,对我道:不用想几个了,这个价就请一个最多了,人选我有,这人脾气很奇怪,你得亲自去请,如果他能喜欢你,这个价问题不大。
我问谁,胖子就道:你听说过红顶水仙么?
我说怎么那么像风月女子的诨号?
胖子道:是个男的,不过确实很风月。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这几年一直身在高位,看得起看不起我的,从三叔的年代开始就叫我一句小三爷,这在盘口上算是一种身份名号。但九门并不是中国唯一的地下团体,林林总总在各地的各种类似九门的家族还有很多,小三爷在九门的系统里管用,在其他人的系统里,就未必是个人物。
而且这些系统之封闭,超出人的想象,九门在自己的体系里久负盛名,但是在某些地方,可能只是一个货号,大家都知道九门的货,但是不知道九门是什么。
这个红顶水仙,也是一个外号,我是不可能知道这个外号在他的系统里是多高的地位。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夹喇嘛只能在九门体系里,夹喇嘛再野,在夹的时候,是有自己的规则的,这些规则都是约定俗成的,二叔的存在就是保证这些规则的运行,但是一旦出了九门的体系,这些规矩都没有用了。
我极少和九门之外的人打交道,一来是九门的人够多,利益够大,二来是,这些野喇嘛来路不明,出事的几率太高。
混在九门之外,没有祖宗,没有盘口,没有规矩,这些人多少有一些别人想不到的绝活,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相信人。
红顶水仙住在无锡,我和胖子开车前去拜访,这哥们住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里,看上去房子应该是90年代建的,外立面已经被雨淋的非常陈旧了,能看到每一层的阳台都各种私搭乱建,养花的、种葡萄的、阳光房,有一种异样的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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