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云盖在樊城上头。
空气潮湿沉闷,方映雪心头像被堵了团棉花,频频唉声叹气,忍无可忍的系统冒出来头。
“宿主,这是怎么了?”
方映雪在床上滚了一圈,凌乱的发丝贴着软乎乎的脸颊,如实回答:“我在想林砚。”
欠债还钱并非难事,可人情难还。
方映雪将头埋绵软如云的被褥间,闷声闷气道:“我欠他的实在太多,实在不知该如何偿还?”
香香装模作样的思考片刻,语气格外诚恳。
“既然要还人情,那就应该投其所好,可林砚有钱有势,他缺的你未必有,你有的他不缺。”
“我知道。”方映雪心烦意乱。
“实在不行,宿主以身相许吧。”香香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一本正经的出馊主意:“假戏真做,美男在怀,岂不美哉?”
方映雪硬生生被气笑了:“我可没有那福气。”
都是一笔坏债。
每当这时,方映雪都后悔当初用入赘来解决燃眉之急,可那时……她也是病急乱投医。
她继续唉声叹气,房门忽然被敲响。
“方……你在吗?”
一个人影被投在窗纸上,声音别扭极了,方映雪理好衣裳鬓发,脚步一转去椅是落座。
“进来。”
“吱呀”一身后,白颜郎出现在门外,他上穿的衣衫还是半潮不干的,一张脸憋成了红番茄。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昨日我一时想不开,多谢你救我。”
两人从前水火不容,他一番话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完,两只手几乎拧成了麻花,深深一躬。
“大恩不言谢,来日我定将报答。”
呦,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方映雪眉尾高高挑起,疑心昨晚哪个水鬼占了他的身子,直到目光扫到不远处,湘扒正着门挤眉弄眼。
她心中了然,暗道嘴战还是有几分效果的。
白颜郎良久没听到回应,不由偷偷摸摸抬起眼,一触即低头:“顺便向你告辞。”
听见此话,方映雪并未急着点头。
她救他一命,若是这小子转头又去寻死,那她岂不是白费功夫……似是猜到她心思,白颜郎恨不得对天发誓。
“我不会再寻死了,昨日也是鬼迷心窍,可我家中还有父母要赡养,若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短短一夜,他似是长大了十岁。
方映雪颇有些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心情大好,于是素手一挥:“既然你想通了,那自行离开就是,往后靠自己双手立业,我也会高看你一眼。”
若是往日听闻此话,白颜郎定会炸毛。
可如今他的心境已不同先前。
心中像是打翻了形形色色的调料,他说不清是何滋味,抱拳弯腰:“多谢,来日再见。”
前脚送走他,后脚庄云旗前来拜访。
他进门时神色凝重,开口果然是坏消息:“你和我说的那块地,知府说他另外有他用,不便划分给你。”
“那便算了。”方映雪心中惋惜。
不过那块地虽合她心意,不过也不是非它不可,庄云旗有心补偿,手指蘸水画出一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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