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据?”皇上觉得颇为稀奇,这林砚不是个局外人吗,怎也掺合进这潭浑水里了?
这事越发有趣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字一句道:“陶启蛰死前亲笔所书,上头所言,是庄知府和他密谋杀害方姑娘,在饭菜里下毒一事!”.
此话一出,庄知府血色尽褪。
这……这怎么可能!
不,不会的,一定是他们在诈他,一定是……心里想着,可他此刻已手脚发凉,脚下不稳退了两步。
皇上也不由挺直了背,示意太监将信拿上来。
“皇上,你看。”
太监将信递到他眼皮子底下,上头白纸黑字,皇上一字一句的看完,脸色已然铁青。
“栽赃陷害,合谋杀人,打压百姓……”
一个个罪名字皇上口中吐出,他陡然拍桌,声音惊得满殿人跪了一地:“庄知府,你好大的胆子!”
庄知府嘴唇嗫嚅,身体几乎匍匐在地上。
林砚要笑不笑地回头看他,森冷的目光像在看将死之人:“你千算万算,恐怕没算到陶启蛰留了后招吧?”
陶启蛰也知道与毒蛇谋事,定会自危。
他本想事成之后借此威胁庄知府,不料直接去见了阎王,反而给了方映雪洗清冤屈的机会。
庄知府脑中一片空白,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怎么会如此……
他下意识去看三皇子,后者避开他的目光,眸光阴冷,忽然拱手道:“父皇,恕儿臣多嘴,上头可有印章为证?”
皇上又仔仔细细看了遍:“只有陶启蛰私人印。”
闻言,庄知府心中又烧起了熊熊希望——没错,只有私印,哪里可以当做证据?
他还不曾输!
方映雪冷眼看着他们垂死挣扎,和林砚对视一眼,彼此都看清了对方的势在必得。
三皇子果然道:“禀父皇,那既然陶启蛰已死,此信是真是假,已无从考究,不足以为证!”
福安实在忍无可忍,硬生生被气笑了。
人要脸树要皮,这三皇子是连脸都不要了,她硬邦邦接话:“那按照三殿下所言,这衙役所说就更不足信了。”
“为何?”三皇子语气不悦。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福安冷笑一声,高高仰起头,像只骄傲的天鹅:“他是庄知府的手下,说不定是两个沆瀣一气,来蒙我们呢?”
“郡主,休要血口喷人!”
“三殿下也是。”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之际,地上一直无声无息的庄云旗忽然轻咳了声,眼睫发颤,露出雾蒙蒙的一双眼。
所有目光聚来——
方映雪抬眼撞入林砚眼中,灵机一动,想起他路上的提议——现在试一试,正好见分晓。
“皇上。”她出列半步,脆生生的嗓音响彻在一角一落,“正好庄公子醒了,不如正好问问他,以视公平,如何?”
她所言不无道理,皇上颔首应允。
“也好,庄云旗,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当庄云旗的意识逐渐清明之际,听见的就是此话,像有一根针扎入脑海,他一时无法思考。
直至昏迷前的记忆挤出脑海。
他心如死灰,黯淡无光的眼直勾勾看着庄知府,沙哑的声音清晰可辨:“父亲,错了就是错了,你何必急着堵住我的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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