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同意?”林砚眉心骤然舒展。
即便早有预料,可短短几字像一把火烧进了心里,烫得他心里熨帖,面上的凛冽如春暖雪化。
大理寺丞暗道白日见鬼了,惊疑不定:“是、是没同意啊,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林砚一手虚握成拳,掩住嘴角咳了咳,“她是如何说的,你如实道来。”
大理寺丞终于琢磨出几分滋味,他不敢有一字虚言,换汤不换药的说了一遍:“方姑娘说,土地是农户的命根子,若不查清,长此以往民不聊生。”
“而为官者替君办事,更要为百姓考虑,所以她理解林大人之所忧,不仅不会阻拦,还会鼎力相助。”
林砚再也也不住上扬的嘴角,斜眼看他:“那你觉得,她说的可对?”
沐浴在他的目光下,大理寺丞只觉得头顶压了个石头,沉甸甸的,哪敢说一字不好:“自然对。”
“对在何处?”林砚步步紧逼。
这大理寺丞哪里答得出来,顾左右而言他:“对在……我一时也说不出,嗯,我只觉得每一个字都说的好。”
林砚哼笑一声,没脑子的蠢货!
不过正好,他拍拍大理寺丞的肩膀,循循善诱:“她一个女子尚知为国为民,你却迟疑不决,就无羞愧之心?”
大理寺丞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她并非局中人,嘴皮子一开一合,自然简单!
似是猜出她所想,林砚问:“你初入官场时,想的是为何为官?”
“我……”大理寺丞舔舔干燥的唇,目光恍惚,不由道,“我想为君分忧,造福一方百姓。”
这点初心,早在官场沉浮中支离破碎。
可如今,林砚的话像一把小勾子,不断蛊惑着他:“人终有一死,可若能名垂青史,也不枉来世间一遭。”
林砚扶着朱砂柱,像能顶起一片天。
“你不仅是家中的天,更是百姓头顶的天,多少农户为土地备尝艰苦,却无处申冤,只要为他们做主,他们定会对你感恩戴德,视你为再生父母。”
大理寺丞被说的热血沸腾,不由上前一步,林砚又添了一把火:“到时功名利禄,唾手可得,你想不想?”
“自然想。”大理寺丞脱口而出。
“那就与我一起查清土地,如何?”林砚弯下腰和他直视,一双凤眸眼光流转,蛊惑人心。
大理寺丞晕乎乎应了个“好”字。
等到他如梦初醒,再反悔已来不及:“不对,林大人,我……”
“我不信你是贪生怕死之辈。”林砚深深看他一眼,把大理寺丞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绝望上了贼船。
穆府。
在外头受了气,穆青青回府就将房中摆设摔得稀碎。
“那陆南城,几次与我作对!”穆青青扶着桌角,怒不可遏,“方映雪这个狐媚子,真是好手段,来日,定要将她剥皮抽筋喂狗……”
“不许。”穆元德推门而入。
他目光扫过一地狼藉,头疼又烦心:“我先前交代过你要借刀杀人,你为何又去惹是生非?”
“是那方映雪欺人太甚。”穆青青梗着脖子。
这就是恶人先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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