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楚牧也不禁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这就似乎是,这两尊妖兽的神魂之中,还潜藏着另外一个摸不着,看不到的存在。
虽说在修仙界,也不是没有这类分魂秘术,但所谓分魂之术,其重在“分”之一字。
是指将神魂分裂,一分为二,才会有所谓的分魂,分神。
纵使只是一些临时性的分神,化身之术。
也必然需要分裂出些许神魂,亦或者相关本源,再以一些特殊灵材为载体构筑,才能铸就一道分神,一道化身。
这种分神,化身,往往也基本都是本体的延伸。
这也是为何当初在外海,大恒的那持戟男子,执意要擒下那尊真魔化身的根本原因。
与本体的联系,就注定了,纵使是分神,分身,也能影响到本体的存在。
分神,分身被擒,若是通过一些特殊的秘术,那就不单单只是影响到本体的存在了。
重创,也不是不可能!
而眼下的这两道妖魂,无论从哪方面来看,皆是完整神魂,根本不存在任何分裂的迹象,也不存在分神,分身的存在。
至于一魂两意识这种事,这显然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修仙者的身上。
毕竟,无论是人也好,妖也罢,修为的进境,生命本质的蜕变,都是一个愈发纯粹的过程。
肉体的纯粹,神魂的纯粹,血脉的纯粹……
讲究的,就是极致的纯粹,方能有修为的稳固,精气神的蜕变。
如若不然,那就是任何修行者都避之不及的“驳杂”!
而意识的存在,那更是如此。
就如在瀚海修仙界极为普遍的血气丹,之所以被绝大多数修仙者视之为剧毒,究其根源,就是在于血气丹中蕴含着太多驳杂的意识情欲。
而这种驳杂的意识情欲,于任何一个修仙者而言,都可以说是剧毒。
虽说妖兽,亦或者血脉修士,因血脉之特殊,可以不惧这类侵蚀。
但这,也仅仅只是因血脉特殊,可以将驳杂情欲炼化,而并不是说,妖兽以及血脉修士可以不惧自身意识神魂的驳杂。
血脉修士也好,妖兽也罢,若是意识神魂驳杂,其后果,与修仙者意识神魂驳杂之后,也并没有任何区别。
无论从哪方面看,眼前的这两道妖魂,无疑都是极其的诡异。
楚牧神色郑重,面对这等有些超出认知的力量,已经由不得他不谨慎。
一抹灵辉加持早已降临,他小心翼翼的于这妖兽空白神魂之中摸索,就如地毯式搜查一般,搜寻着那一道神禁的存在。
在秘境世界力量的作用下,这一个过程,倒也颇为顺利,仅仅片刻不到,在这空白神魂深处,神禁的存在,已然显现。
在这一览无余的空白之中,这一道神禁,就若一座城门关卡,横亘于空白神魂深处,阻碍着一切外来的窥视。
楚牧徘徊在外,此刻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时以一缕神识试探性稍稍感知,感知到的情况,亦是第一时间烙印记录于玉简之中。
避免出现任何可能影响意识的异常,同时也将这一道神禁一点一点的临摹而出。
尽管在长生宗主所赐的玉令之中,也记载着长生宗这数年时间对这神禁的钻研,但显然,他能至此地,无疑也很是清晰的说明了一个情况。
那就是至少在目前,对于这诡异的神禁,长生宗还没有太多头绪,不然的话,显然也不至于找到他这个金丹修士的身上。
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似乎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仅仅片刻,受创未愈的神魂便难以负荷灵辉加持之下的负担,楚牧也只能收敛神识,调动秘境之力再将眼前两道妖魂的意识镇压之后,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楚牧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近半个时辰,这才再看向手中的这枚玉简。
片刻时间,也未窥得太多端倪,仅仅数道图纹烙印于玉简之上,就若雾里探花一般,只烙印了一个难窥太多真实的雏形,甚至还没有长生宗主所道明的那个阵纹清晰。
楚牧歇息片刻,一抹神识便再度闯入妖魂窥视起来。
如此循环往复,便是数月时间悠悠而逝。
这一天,当一抹神识再度收回,楚牧已明显难掩疲惫。
再看向眼前这两道妖魂,那更是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神禁若城门关隘,按常理而言,他也只需要将这城门关隘临摹而出,再想办法破开这城门关隘即可。
长生宗主所给的阵纹信息,那几位天机一脉的元婴太上,也都是如此钻研的。
可接连数月临摹,他却遇到了一个长生宗那几位元婴太上都未遇到的诡异之事。
那就是……这座城门关隘,竟然是会变化的!
要知道,长生宗这几位元婴太上所研究的这道神禁,可都是一道固定的阵禁铭文,只不过极其复杂,难窥头绪而已。
而他,每每他自以为已经临摹大半,可转瞬之间,俨然又是一个新的城门关隘……
千变万化,难寻其依据,其根源,但又给人一种莫名的割裂感。
“割裂感?”
思及于此,楚牧神色微怔,随即,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此刻,他也顾不得神魂的疲惫,一抹灵辉加持再度降临,调动秘境之力,强行再次闯入妖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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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楚牧俨然少了几分顾忌,一抹神识横冲直撞,就若征伐至此地的大军兵锋一般,悍然撞在了这难窥真实的城门关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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