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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毓萌迟迟没有动筷,“令小姐,不合胃口吗?怎么不吃啊?”梁舟拿着一个猪蹄啃的满嘴油光。
“不,不是……”令毓萌朝着别院门廊看去,“徐先生不吃吗?”
负手而立正在思考问题的蒋山河回头应道,“徐兄弟吃过了,这会儿已经回去歇息了,令小姐快吃吧。”
“令小姐,我想问问,徐先生所言的地窖是什么样的?你在里面竟然能逃过此劫,为何不拉着家人村民一起躲避?”毛元勋一向最是多话。
刚刚拿起筷子的令毓萌堪堪愣住了,她这些年鲜少对外有所交集,父母一向将她保护的很好,更不知道该怎样撒谎,她不想让徐川为难。
“呃……我……”令毓萌踌躇着开口。
“行了,好好吃顿饭,令小姐现在肯定不愿多谈这些,怎么一点也不知礼数。”蒋山河挥了挥手,梁舟赶忙应道,“是啊是啊,快吃饭吧,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还是要往以后看啊。”
太阳仿佛只是跟他们几个打了个照面,便隐身下去,才刚过晌午,走廊内已是暗的看不见筷子夹起的是姜片还是肉片,蒋山河去开了灯,“你们吃着吧,我回屋歇歇。”
天气还是这样摇摆不定,上午下地务农的村民,中午时刻原本在田间地头吃着自家老婆送来的饭,这会儿都急急的回了家,分不清是要下大雨还是那股邪气又将造访。
徐川只觉仿佛入了梦,梦里的咽喉被人锁住了一般,口水都咽得格外吃力,“是谁……”仿佛用尽的全身力气,才说这两个字。
“嘻嘻……”是女人的笑声,“来抓我啊……”
声音仿佛就在头顶,却又像是由远方传来,徐川暗暗用力,想要离开女人的钳制,却总不得章法。
梦中,山中,水中,这些皆是背离人间与阳气的所在之处,邪气往往更邪,人比平时却要弱个三分。
徐川想要看清那女人的脸庞,在梦中使个符,这画符的手臂却迟迟抬不起,禁锢由挣扎越嵌越深,徐川的呼吸愈发缓慢,正当冥思苦想解法之际,房门隐约被扣响。
不急不缓,正好三声。
“徐先生,我是令毓萌,现下可否方便?”门外的声音近在咫尺,可徐川的身形仍旧困于梦中。
“徐先生……嘻嘻……”那女人学着门外令毓萌的话,使了十足十的力道,徐川几乎觉得自己就要命丧这个诡异的梦中,却想要拼死看一看那女人的脸。
“徐先生?”令毓萌在门外踌躇许久,不见里面有人应答,难道是已经睡熟了?
“令小姐,我睡醒口干手麻,还请你进门将桌上的茶水泼与我身上。”
令毓萌仿佛听到了徐川这话,而这话又不像是自人的身体发出的,仿佛是内里运功传出一般,因为她看到自己的头发再次卷起了。当下便立刻推门而入,要说这具不灭的肉身,带给令毓萌的最大好处,便是胆大吧,身处何地,都让她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怕被人暗害,相反,若是有人能害死她,只怕令毓萌要奉他为恩人,终结这
荒谬的一生。
推门而入,只看徐川皱着眉头躺在床上,被褥已经全在地上,床上人眼睛紧闭,丝毫不像方才说过话一般。
令毓萌谨记着徐川的话,看向桌上,的的确确有一碗颜色发黄的茶水,里面却并无半点茶叶,徐川的挣扎更甚,令毓萌来不及多做他想,拿起那茶水便泼向徐川。
“呃……”一声低沉的女人声音传出,徐川身上散出许多黑色的水汽,令毓萌竟然觉得眼睛有些微微刺痛,这人,哦不,这团黑色的水汽竟能伤到自己?
“咳咳……”徐川睁开了眼,却看到令毓萌双目赤红的站在自己的床头,防御得立刻起身,“是你?”
令毓萌还在思考刚才那团黑色的水汽为何能伤到自己,却见徐川已然醒来,“你醒了,还好吗?”说着便要上前搀扶徐川。
“你想要什么?”徐川的声音竟比寒冬腊月的冰河还要冷上几分,“要我师父的命还是要我的命?还是想要古武门的秘籍?”
“我……”令毓萌有些不明,“我什么都不要啊,只想让你帮帮我……”
“呵,梦中胜负已分,怎么,现实中还要与我这样打马虎眼吗?”徐川冷笑着开口。
令毓萌这才明白,徐川是认错人了,便将方才如何来到门前唤徐川,却无人应声,自己又是如何感应到徐川的话,推门而入以茶水泼他。
徐川听了半晌,又仔细查看了那碗茶水。
那是徐川睡前以符融入的水,并非普通茶水,为的只是震一震这房屋的污浊之气,但徐川脸上身上却无半点湿润,这不由使他还是有些怀疑。
“那黑气还伤了我的眼睛,是黑色的水汽,怕是把那茶水带走了……”令毓萌哪里懂得这些,眼下只想自证清白,却不想,话越说越乱。
徐川看着令毓萌仍旧有些发红的眼睛,不免和缓了些口气,“你来房中找我,有什么事?”
“原本是有的,现在……”令毓萌咬着下嘴唇,似是有口南开,“你不信我,我不信你,再往下,还有什么趣儿。”说着就要转身出门。
“抱歉,”徐川拦住了令毓萌的去路,“多日与那邪气周旋,怕是身上已经沾染了些污秽,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纯真怕是已经所剩无几,我还是愿意信姑娘的。”徐川这一番话说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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