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七婶儿的龙神在天边发出一丝痛呼,原来那并不是闪电,而是七婶儿的龙须,这龙难道不分男女,都有龙须?
天色已经变得一片混沌,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一条灰褐色的龙在天空中盘旋着,嘶吼着,徐川与徐芩合力搓出来一个真气裹着符纸的球体,直直向龙眼扔去。
七婶儿虽然看起来行动依然敏捷,但这龙神之眼必定在下午开合的时候就已经出现问题了,不然不会这么久才找到徐芩与徐川的所在之地。
“不如我们讲和啊?”徐川冲着天空大喊道,“我把阿卡给你,你放了这些村民,阿卡是个半龙半人的肉身,相当于你吸食十万人的补充了,这诱惑力,足够了吧!”
龙先是发出了一声怒吼,接下来却没了动静,“你觉得她会答应吗?虎毒尚且不食子……”徐芩高估了龙,人们总是把自己的感情强加给动物,而动物有时候恰恰是没有这种感情的。
天空中的龙渐渐现出了七婶儿的模样,“把保护圈撤掉,我带走阿卡。”
徐芩冷哼一声,“把保护圈撤掉?你不仅带走阿卡,还带走徐川,怎么办?”
“我要徐川没用!我要阿卡!”七婶儿的声音竟然听起来是不男不女的声音。
“你要阿卡,要吸食你儿子的精气吗?天下竟然有你这种做母亲的!真的是‘母亲’这两个字的耻辱!”徐川想起来自己的母亲,那时候徐川被古武派的人排挤,母亲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妇人,父亲在派中也不怎么受欢迎,最后逐出派系,父亲一声高傲,不愿意委身求取他人,渐渐要靠母亲卖些手中制品
才能活下去,父亲终日里醉酒,人生仿佛从此不再分明,只有醉酒状态下不管不顾的殴打,与清醒状态下的失声痛哭与道歉,母亲在面对这些的时候,从来都是从容的。
她总把一句话挂在嘴边,“没有一个人或者是容易的,我不是,你父亲不是,你将来,也不是,你要早点习惯,越早习惯,你会越开心的。”后来母亲在一个下雪的冬日里死去,父亲音信全无,留下徐川孤零零一个人,长老还是将他捡了回去,赏了一碗饭吃,从此以后徐川就变成了古武派的编外人员,由于从小不曾受过什么武学上的熏陶,更
没有术士来发开徐川的潜力,渐渐地,他就变成了整个古武派中资质最差的一个人。
似乎每个人输了比赛都能来找他练一场,找回自信。徐川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变成了无所谓,也许正是这种心态让他撑到了现在,见到了师父吴锐,也学成了古武派中最为精妙的几招,是福是祸,在发生的那一刻或许已经有了定论,但是知道它结束的那
一刻,一切才是真的。
徐川的思绪没有沉沦太久,七婶儿已经化作人形到了这保护圈外,“化作人形对你们的伤害小了许多,这是我的诚意,希望你们也能拿出你们的诚意来,交出阿卡。”
徐川对着徐芩扬了扬手,徐芩拦腰抱起阿卡,缓缓的走向包围圈外,“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可以用我的命去续自己的命。”
徐芩怀抱中的阿卡突然睁开眼说话,把七婶儿吓得连连后退,“不是的,阿卡,阿嬷是想救你,是想救你的啊!”
七婶儿流泪拼命摇头,那龙丹是阿卡的没错,但是阿卡是半龙半人之肉身,即使龙的那半截覆灭了,人身还是好好的,没有丝毫影响,或许,这就是他的福气所在吧。
“母亲,决一死战吧。”阿卡攥着手中的封火符,一步一步出了包围圈,七婶儿连连退后,“不,不要,儿子,我是你的母亲啊!”
徐芩看到她又欲化作龙身逃出去,先她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徐川早已将上空的去路封死,一道道封火符,更像是一道道催命题,引着七婶儿渐渐走向这条道路。
村民们都能听到龙鳞噼里啪啦燃烧起来的声音,凡是遇到灾祸化成原形,这是动物自保的方式,却不想再次让场面陷入难以控制的局面。
“你怕是高兴的太早了,你的龙丹藏在阿卡父亲的墓穴里吧。”徐川的话一出,七婶儿的身影抖了抖,龙爪似乎也抓不住了,直直要坠下来一般。
“向你这种绝情寡义的人又怎么会给自己的丈夫细心的立碑呵护呢,想要吃儿子人血满头的毒蝎妇人,所谓的怕人去打扰他,其实是怕人发现你的龙丹藏匿的地方吧,只不过,晚了一步。”蒋山河已经到达了徐川所说的地方,一瓶符水浇在那龙丹上,顿时龙丹上不再有丝毫光亮,七婶儿疼痛难忍,身形却已经不能在飞起,只能蜷缩起身子,保护圈里的村民见状,纷纷出了圈子,拿起手中的
武器冲着七婶儿刺去,阿卡转过身,两行眼泪静静流淌。他没有资格阻止那些因为母亲而失去至亲的人,因为他恰恰也是其中一员,这让阿卡感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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