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当年宗室反对和阻挠,要不是当年他还未握得权柄,又如何会失去阿房,今日,他成为了无上存在,但阿房却不在了。
曾经的相守,却变成了今天的孤独,他恨,恨当初宗室的反对,恨他们拆散了他和阿房。
“宗正,宗室之人可还记得此事?”
嬴政的眼神突然变得可怕了起来,冷冷地盯着宗室所在地方,顿时全场似乎充满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让宗室众人喘不过气来。
“臣等......”宗正带领着宗室之人面面相觑,却马上低下头,不敢言语,态度却异常恭敬。
“哼!”嬴政冷不防一甩袖,却没有追究的意思。
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下马威,他在警告宗室的人,也警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儿如有人敢言语,必惩。
缓缓地再次拿起麦,对准了嘴巴,话语轻轻而出,但,即使是轻轻的言语,在音响的扩音下也是万众能听到。
“夏玉房乃朕心爱的女人,当年朕势弱无法保护于他.......”似乎这话是说给李肇听的,“但今日,朕已经可以了,尚新,宣诏吧!”
“诺!”
尚新步了出来,接过陛下递过来的麦,让身旁侍人放于嘴边,并摊开手中一诏。
这一刻,宗室之人不敢抬头,更不敢多一言,就算知道陛下接下来要宣什么诏。
“皇帝诏,夏无且之女夏玉房贤惠有德,和朕情投意合......敕为国夫人.......”
“国夫人?这........”此诏出,众人一片哗然,无不交头接耳,特别是宗室之人,皆小声地议论着。
要知道国夫人芈华、离秋之所以能为国夫人,靠的是他们背后强大的支柱,而此刻陛下竟敕一个低贱之人为国夫人,这是有辱皇族威严,这怎么行呢?
当年,宗室就是以夏玉房出身低贱而被抛弃,遂才有今日的下落不明,此刻也不行。
但,陛下已事先警告,竟无人敢言语,就算有,也只是细若蚋蚊的呢喃。
嬴政又怎会在乎,今时今日,他要做的事儿谁还敢阻拦,谁还敢反驳,他已经掌控了一切。
李肇听之,也不禁愣了愣,阿母竟成为了国夫人,他真心为阿母高兴,如果阿母能听到,应该很开心吧!
可惜,阿母并没有在这里。
在他的印象当中,阿母从未露出过笑容,只有面对他的时候。
阿母是苦的。
诏毕,嬴政接过麦,语气变得低沉了起来,却又狠狠地剐了宗室众人一眼。
“诸卿可知当年阿房离开了之后有了什么吗?她有了朕的骨肉,即使这样,她为了不给朕添乱,还是毅然地离开了朕,离开了那个她熟悉的地方,须知一个女子的离开有多少不容易,还是在怀有身甲的情况下。”
话语有些悲怆,又很愤怒。
“怀有身甲?”
诸臣一听,又再议论纷纷了起来,很多人知道阿房离开,却不知阿房怀有身甲。
“这不是说陛下还有皇子流落在外?”
“这流落在外的皇子会是谁呢?”
“今天陛下要宣布的重要事情,应该就是此事吧!”
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李肇身上,因为此刻只有李肇一个人站在陛下身边,而且陛下也在诏中提到过赢肇。
听着下方议论,嬴政无喜无悲,只有那一脸威严。
“兴许你们已经猜到了,阿房后来产下一子,并寄养于李家。”
“李府?”
众人恍然,石锤了,既然寄养在李府,那必是李肇无疑了。于是,更多目光落在李肇身上,让李肇有些不适应。
“此子便是李肇,不,赢肇。”嬴政指着身旁的李肇,“他是朕和阿房的共同儿子,大秦的皇子,赢肇。”
即使大家都知道陛下要宣布,此刻听到,不免一阵震撼。
或许,他们早就应该想到了,皇帝如此宠信李肇,没有一点关系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们傻傻的没有想到,要是当时有所察觉,也不会造成今天和李肇不好的关系。
皇帝的话特意提高了分贝,在整个会场回荡,每个人都听到,其实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在下诏之日起,有些人就猜到了什么,此刻李肇更是站于他身边,就更加肯定了。
李肇听之,情绪一度不稳定,炯炯地望着这个凭空出现的父亲,一时不知如何做出反应,这个场面他曾脑补了很多次,已经不显得惊讶了。
今天的宣布他更不意外,只是脑补和现实又是有些差别的,此刻的他,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情,是立刻和这个父亲抱在一起,一叙父子之情还是置之不理?
内心挣扎得很,他总感觉这个父亲来得太意外了,令他无所适从,而且潜意识里总觉得只有李念才是他的阿父,这个嬴政倒也没有了多少亲切。
或许,亲切只在君臣之间吧!
嬴政对李肇的反应并没有太大反应,毕竟这个消息太震撼了,儿子一时无法接受也在所难免。
下方,诗雅听到皇帝之言,不免为李肇的遭遇泛起同情之心,还未出生便没有了陛下的保护,还寄身于李家,个中的苦,又有何人能知道?这和其他皇子生来便锦衣玉食完全无法比。
或许,正是这种遭遇才铸造他的深情吧!
这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于是,她更加坚信,如果她能好好和李肇,不,赢肇相处,以后他们会过得幸福的,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
一时,她有些庆幸阿父为她做的选择,之前的种种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另一边,两人又在细语着什么。
“大人,李肇竟然是陛下失落在外的皇子,真是想不到,也难怪会下诏称李肇为赢肇,原来有着这么一层关系,但,接下来就棘手了。”
“李肇既为皇子,就有夺皇储的资格,这将会给我们的计划带来很多不确定性。”
“不...”大人摇头,眼里尽是阴森,“不是不确定性,而是完全确定了。”
“什么意思?”那人一惊。
大人眼睛余光瞄了瞄不远处的李肇,郑重地说道:“陛下早已有决定,恐怕皇储非李肇莫属。”
“这......”那人瞳孔一缩,死死地盯着李肇,“大人是说赢肇监国?”
大人点头。
就今日发生的事儿,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恐怕很快就会下诏,赢肇成为皇储。
“这可怎么办?要是赢肇成为皇储,那咱们之前所做的努力皆作废了?”那人将声音压得很低,也仅大人一人能听到。
大人眉头深锁,眼眸里尽是锐利的射线,突然,狠狠一说:“只能立刻起事,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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