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宁诗商量,奈何她油盐不进:做生意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信守承诺,我也信守承诺,不好吗?
生意
看来她是一点亲情不念,只想跟我谈生意了。
我咬了咬唇,降低要求:那起码给我一张孩子的照片吧?
宁诗看起来很犹豫,一副苦恼的模样。
求你了。我恳求她,只是一张照片。
要不然这样下次我让你们通个视频电话,这样总行了吧。最终她也退让了一步。
比起照片,我自然更想与对方通话,亲自问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可以可以!我连忙应下,高兴过后,又小心问她,下次是什么时候?
宁诗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下个月吧。
一听要到下个月,我有些失落。但想想再过几个月就能真正和他见面,又忍不住生出无限憧憬。
之后我问了宁诗诸如孩子喜欢吃的食物,喜欢看的书,甚至身高体重穿衣服的尺码一系列琐碎的问题,还求她让我再看了眼照片。到最后宁诗不耐烦了,看着时间说时候也不早了,让我早点回去。
我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好不舍地买单结束了这次会面。
第十四章
【哥哥这个称呼,实在是我人生阴影之最。】
大清早,山林里的鸟雀叽叽喳喳着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此起彼伏的鸣叫声犹如就在耳边一般,吵得人头疼。
林子大了真的什么鸟都有,我记得昨天明明有关窗,怎么会声音这么吵?
挣扎着睁开双眼,整体昏暗的卧室内,与大床相对的角落不知怎么泄开了一段窗帘,耀眼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倾洒进来,在地毯上投出一道明亮的光斑。
晨风吹起窗纱,飘起又落下,我这才注意到那刺目的阳光之后还坐着一个人。
惊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等视线重新适应黑暗,看清对方熟悉的五官,我又整个人塌下肩膀,松弛了紧绷的脊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柏劳见我醒了,按了下手边的遥控器,窗帘随他动作缓缓朝两边拉开。
半个小时以前。
我就像一只见光死的吸血鬼,伸出手臂遮挡阳光,之后又做了几次眨眼的动作才彻底适应光线。
宋柏劳西装革履坐在窗边,身前摆着咖啡和三明治,我醒来前他应该正在用早餐。不敢相信,我竟然睡得人事不省连他什么时候进房间的都不知道。
一想到自己在熟睡时被宋柏劳盯视了半个小时,期间可能各种打呼瘪嘴磨牙,我就脑袋发胀,面孔火热。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我面对他,一点点倒退着爬下床。
看你能睡到多晚。
我偷偷瞄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明明才九点不到,也没有很晚
我穿着睡衣,光脚踩在地毯上,与他相隔五米的对角距离,仍然觉得紧张。
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又有东西忘拿了吗?
宋柏劳喝一口咖啡,听到我的问题,不轻不重将被子放回托盘,发出嗒地一声,我心也跟着一颤。
这大概意味着,我可能说错话了。
我的家,不拿东西就不能回来吗?他语气也不如何严厉,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是让我放松警惕的烟雾弹,敌人的诡计。
我连忙表示:没有没有,你随时都能回来!
宋柏劳挑剔地打量我,从脚到头,最后定在我的脑袋上。我猜想我的头发经过一夜辗转,应该翘得挺厉害的。
赶快收拾一下,下午你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得了他的命令,我开始四下搜寻自己的拖鞋,一只在床旁找到,另一只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矮下身,看向床底。
呃我能知道是什么地方吗?我看到那只拖鞋躺在不远处,该是被我昨天上床前踢到床底的,便努力展臂去够它,终于够到了,宋柏劳的回答也在耳边响起。
孤儿院。
我跪在地上,直起上半身,像只迷茫的土拨鼠那样呆滞地看着他:孤儿院?
不是宋柏劳忽然善心大发,也并非他突发奇想要收养孩子,原来一切都是早就定好的慈善行程,只是他临到头了才想到告诉我。
等我洗漱好,换上宋柏劳亲自挑选的衣物,已经快要十点。匆匆吃了个早午饭,抹着嘴便与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男人坐上了前往孤儿院的私家车。
在车上,宋柏劳告诉我这是慈善,也是秀,到了那里全程会有摄影师跟拍,让我不要乱说话,也不要做有失体统的事情。
我诺诺答应了,可一想到不仅要面对镜头,还要面对孤儿院的孩子和老师,内心不免有些忐忑。
要是没应对好出了纰漏,宋柏劳一定会扒了我的皮
而就像是听到我的心声,宋柏劳凉凉睨着我道:你要是搞砸了,不仅我会扒你的皮,骆青禾还会抽你的筋,他对自己的公众口碑一向十分看重。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直呼骆青禾大名,看来上次那个巴掌余威尚存,叫他记恨到现在。
爸爸宋柏劳递了我一眼,我马上心领神会,咳,我搞砸了,为什么会影响到他?
宋柏劳按下手边按钮,将车厢当中的隔板缓缓升起,与驾驶室完全阻隔。
他在准备竞选国会议员,香潭一共四个名额,一千多万人,他能不小心谨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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