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捷军乃是童贯亲军,不管童贯出席何等场面,胜捷军都是尾随身侧,轻易不得调动,而现今,一动就是千人规模,杨可世也是见过场面的,更不用说这个时候胜捷军都统王禀作为童贯爱将亲自来临,事情就已经是正式到了极致。
若真的是王禀前来还好说话一些,毕竟两人也是十几年的袍泽情谊,再怎么有派系之别,也是私交好友,偏偏此次前来的,还有赵良嗣这么一个文官,书生造反,三年不成,杨可世算是看透了,前番北伐,北伐大军副帅王黼身为当朝宰相,气度见识也算是不凡了,可最远之处不过就是行到了河间府,大军溃败之时,就是死也不往前挪动一步了。
相比之下,童贯再怎么说也是顶在他的前头,还算是好的。
可是这帮子大头巾打仗虽然是不行,可是要是论到压制武臣,这可就是文臣看家的本事,没毛病也能挑出毛病,包管治得服服帖帖,说到底,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如今这个赵宣赞插手易州事务,恐怕自家的小鞋得穿好多双。
“都在这里站着做什么,都进去说话吧!”杨可世面不改色,将二人引进了衙署,各自坐罢,至于胜捷军甲士,则是自有安排去处。
主次坐定,杨可世便是抬手,近前问道:“赵宣赞,俺们厮杀汉不懂礼数,你莫要见怪,俺就直接了当的问了罢,不知童宣帅遣宣赞至此,有何方略示下?”
赵良嗣方才喝了一口热茶,便是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杨可世才仔仔细细的看到,赵良嗣较之以前见面,此时此刻已经是黑瘦了许多,北伐大战到了现在,不管是上面的童宣帅,还是下面的厮杀汉,自上而下都是倾尽了心血。
尤其是赵良嗣,为此奔波到了极致,整个人销瘦得飞快,“某南归之人,得官家信赖,宣帅器重……”一套陈词滥调总归是要先搬上台面,杨可世直听得昏昏欲睡。
“义则,义则……”杨可世睡眼朦胧的抬起头来,却见赵良嗣本来已经有些黑的脸更黑了,王禀将杨可世叫醒之后总归是呵斥了两句,“义则,不是俺说你,这里说着正事,你竟然是……成何体统!”
杨可世也是讪讪的觉得甚为不好意思,王禀此番教训般的语气是为他开脱,当下也只得是连连的赔笑,“赵宣赞,却是俺孟浪了些,今日实在是军务甚为繁重,城中一切事宜都是理不出思绪,俺这双眼睛可是实实在在熬得跟兔儿爷似的……”
杨可世一番言语说得跟真的似的,赵良嗣对此也不愿意深究,只是淡淡的揭开过去,毕竟此番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定下来,实在不值得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锱铢必较,“宣帅有所方略示下,特地遣某前来易州,照应一应事宜,杨将主,届时还望多多指教才好……”
王禀略微带有深意的看了杨可世一眼,这番事情说句实话,他也不知该怎样说出口,毕竟这意思便是要夺了杨可世的镇守之权,杨可世脸上却看不出喜怒,最后只是笑道,“赵宣赞说的是甚话,要说到上阵杀敌,俺自然是丝毫不惧,可是这治理之上,还是你们文臣顺手,俺这里就将易州交给胜捷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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