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子栖一人一马,赶赴琼州。
很长一段时间,檀溪都没有再听到符子栖的消息。
万法寺是国寺,来寺里上香捐香油钱的不乏高门贵族。
檀溪佛法修的好,虽然还年轻,但已经有很多香客指名要听他讲经了。
他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关于符子栖的只言片语。
她顺利到了琼州。
可是即使国师入了琼州地界,王上还是没有要给琼州拨粮拨药材的意思。
琼州封闭,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情况,他们都说,琼州可以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如此,一直过了大半年。
符子栖离开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他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时,王城已然是白雪飘零。
听说,琼州瘟疫在国师大人带着一批医者没日没夜的钻研下已经找到了病除的办法。
听说,年仅十二岁的太子在国师走后不久就一个人偷偷收拾了东西也跑去了琼州。
听说,太子手持太子印,发落了一大批不干人事的琼州官员,并以雷霆手段掌控了琼州大权。
听说,国师大人与太子殿下离开琼州时,万民同泣,相送数十里。
……
还有一件事。
渡晦圆寂了。
符子栖回到王城,连王宫都托辞没去,却在第二日来了万法寺。
“渡晦呢?”符子栖笑吟吟问他,“跟他说,我命还挺大的,没死在这次瘟疫里。我在琼州吃不好睡不好,就想让他给我煮一壶茶了。”
檀溪看着女子,蠕动嘴唇,顿了顿,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师父已经在一月前圆寂了。”
他看着符子栖脸上的笑意消失。
“圆寂?”符子栖下意识看了眼檀溪身后的禅房。
禅房的门关着。
她想说,怎么就圆寂了呢?他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她想说,是不是渡晦让你来骗我的?
但是,她没说。
她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渡晦这种大和尚,喜欢说什么“出家人不打妄语”,他不说谎。更不会骗人。
最后,她只是牵起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喃喃,“他怎么能比我死的早呢?”
檀溪抿了抿唇,轻声说,“师父已经功德圆满了。”
符子栖抬头望他,若有似无的声音,“是吗?”
“也是。渡晦这个老和尚是该功德圆满的。”
“小和尚,你让我自己进去待一会儿吧。”
她说道。
檀溪弯了弯腰,“好。”
符子栖在禅房一待就是一整天,从早晨待到下午夜幕降临,快要闭寺的时间。
檀溪就站在禅房外,看着半掩的木门,想起了他师父圆寂前同他说的话。
渡晦大抵是早有察觉自己的圆寂之日,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平静地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那一天的早晨,他和往日一样在渡晦面前做完早课,渡晦走到禅房外,看着一地的落叶,叹了口气,“天命至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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