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是很有耐心地求问:
“你好歹也是个有皮有脸的人,是怎么开得了这个口的?”
顾沅浑身散发着天经地义般的底气,让魏思音又长了见识,知道了一个人无耻起来可以到什么境界:
“毕竟是你害得我从此以后再也走不了仕途,那我要经商了,正需要一处可以立足的产业,就看那摘星楼很是不错。”
他言语之间没有半分羞耻,就好像魏思音欠了他良多,他只问她收一座摘星楼还债,已经是十分仁慈体面了。
魏思音听后顿了顿,充满好奇地问他:
“既然你这么开得了口,为何不直接让我去向父皇讨个圣旨,重新让你入朝为官呢?”
顾沅冷着脸,声音阴沉,“因为就算你同意立下誓言,事后你也有一万种办法逃脱履行,我没法约束你!而摘星楼就不同了,那只是你名下一处产业,可以立下契约签字画押。”
魏思音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闹了半天,这位爷不是觉得让他官复原职这个要求太离谱才没开口,而是觉得她心坏会算计他才没提这个。
笑过之后她似是想都不想,就当着众人的面盛气凌人道,“好,本公主答应你。若是你负责押送的货物没问题,那不只给你摘星楼,母后留给我的嫁妆都给你!”
看到她一副胸有成竹的蠢样,居然狂妄到敢拿先皇后留下的嫁妆做赌注,顾沅差点笑出声来。
先皇后出身云氏,而云氏世代积攒下来的财富,却是比江南柳氏还要惊人。
想当年太祖皇帝建国时,便将云家先祖封为国商,要知道自古以来只有皇商,从未出过什么国商的名号,太祖此举可是开创了先例,让本来身为商户之家被自恃清贵传家的名门士族看不起的云氏,一举凌驾到了众世家之上。
云氏跻身士族后,族中的女儿接二连三地嫁入皇族和权贵之家,很快就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又因为当时举国上下的经济命脉几乎都由云氏掌控,就连户部尚书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很快就引起众世家的不满。
几番拉扯角力后,云氏的国商头衔是保留了下来,但原本由云氏掌控的各项重要产业却分散出去了大半,这大齐的商界再也不是他们一家独大。
可云氏家底雄厚,并未因此伤了元气,再加上他们是皇族的姻亲,仍是屹立不倒的一座大山。待传承到先皇后这一辈时,云老爷子极为疼爱他这个嫡长女,皇后出嫁时,他直接分出了家中产业的三分之一给皇后做嫁妆。
有幸见过皇后出嫁场面的帝都人,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当时那盛大的场面。在帝都住久了,达官贵人嫁女儿,乃至是公主下嫁的场面,大家都见过不少,可只有见到了云氏嫁女,大家才知道诗文里说的十里红妆,那究竟是怎样的奢靡华丽。
还有传闻说,就连皇上见了皇后的嫁妆,都忍不住对身边内侍感叹,皇后娘娘的嫁妆比朕的小金库还要富!
这句感慨在民间广为流传,以至于众人一想到先皇后,脑海里只有两个印象:
一是她惊人的貌美,二是她惊人的富有。
奈何这样坐享荣华富贵的佳人偏偏红颜薄命。她早早病逝,皇上悲恸难耐,没有将她的嫁妆充了国库,而是都留给了她为他生的嫡长女。
据说那笔嫁妆统共加起来,能买下大齐江南最富庶的好几座城池。
魏思音小小年纪就坐拥这般财富,不知让多少人红了眼。
当初顾沅那么看不上魏思音,却绝口不提退婚的事,不只因为魏思音深得皇上宠爱,能帮助他掌控更大的权柄,也是贪图先皇后留给她的嫁妆。
可后来魏思音无情翻脸不认人,他不仅丢了婚约还丢了世子之位,原本以为再也没机会将这小贱人名下的财富占为己有了,眼下魏思音却自己撞上来,主动提出要拿嫁妆和他打赌,他内心狂喜,生怕她反悔道:
“好,有公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但既然是打赌,那就不能空口无凭。来人,拿纸笔来,这就签字画押立下契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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