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狂歌本有伤在身,苍白无比,此时更是一下子就绿了。
宋惩的老脸阴沉:“余超圣,你什么意思!”
余汨媚笑:“喝杯喜酒,别无意思,百战,随我就座。宋兄不会不欢迎罢!”
“当然不会不欢迎!”宋惩脸上的肉突突直跳,咬住每一字道出。
……
……
纪小墨知道,有人就在身边不远,盯着自己,防备自己。
她此时,浑是没想及此事。只是思绪里,不断的盘旋先前那一战那黑衣人的话语,有些恍神。
那黑衣人,怎的言行举止,倒有些熟悉感,像是那人。
可那人,分明已死了,早已死得尸骨无存了。
纪小墨不蠢,她想过无垠会骗她蒙蔽她,可她怎都想不到无垠会这么做的理由。况且,有许多证据,能证明那人已死。
死了就死了吧。可,死了这么多年了,怎的还始终在她的心里边闹腾。
纪小墨想起宋狂歌和玉白虎对她和那人关系的猜测,嗤之以鼻。
死了啊……
纪小墨垂首胡思乱想,却是想起了好多好多的往事。
……
……
“快一些。”一言不发的左无舟忽攸沉声。
纪瞳冷道:“先前你不肯回,现在又要快一些。你这男子好生反复。”
恋沧海慈祥道:“担心她了,不碍事。”
“不。我不担心无垠会对她怎的。”左无舟的眉心拧成一把刀:“我担心她对自己怎么样!”
心底的不安感愈来愈强烈,左无舟糅身一动,幻百道火翅扇爆天空:“我先去一步,你们随后再来。”
一摇一摆,已化火虹破空去!
……
……
余汨笑盈盈,举杯致意。杯在唇边,忽的定格不动,红唇轻合:“宋兄,你说这新娘子究竟是什么人来着,重新说一遍,我却是甚想知道。”
屁股还未坐热,宋惩拍案而起,怒煞满面:“余汨!”
“宋兄,你莫要吓我。”余汨腹中冷笑,作恐惧状。
在场武圣哪一个都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二人的不对劲,更看出余汨一心挑衅的做法。有居住无垠城的武圣,兀自暗暗纳闷:“当曰会战天魔,二人不是交好吗,怎么就……”
宋惩压住一整天不顺利的暴躁之气,咬牙切齿冷冷道:“余汨,你少跟我兜这圈子,来这套不阴不阳的做法。”
“哪里哪里。我来敬新娘子一杯好了。”余汨笑着走过去,暗藏杀机。
无垠会乃是元一谷的一个盟友,且是一个有把柄的盟友。这样的盟友,元一谷是绝不容许做墙头草摇摆不定的。
一边跟元一谷结盟,一边向魂天宗摇尾巴示好。
元一谷绝不会接受,那就只有断绝这盟友的念想了。
如是没料错,这纪小墨应当是那人的唯一后裔了。只要纪小墨一死,纪家将从此断子绝孙。
余汨杀意掩盖在笑容之下,款款步向一身大红裙的纪小墨!
步步杀机!
霎时间,无声无息的一击,已然侵袭往一无所知的纪小墨!
……
……
余汨的笑容浮现之初,立时僵硬掉。
宋惩俨然鬼魅般的出现,无声无息的掐掉她的夺命一击,信手反击,冷声盖不住滔天怒火:“余汨,你知道了!”
余汨和宋惩之间,顿时爆发一团气爆声。余汨娇笑连连,阴森森:“宋惩,你以为呢。”
“你敢坏我大事!”宋惩怒不可遏,抬手一击,立时就跟余汨缠斗起来。
两大超圣的交手,固然是彼此都有克制,却也并非一般武圣能抵挡得住的。
气机震荡之际,宋狂歌以及纪小墨等悉数被吹飞。
就是现在!
纪小墨冰冷的心冰冷的脸,焕发更冰冷的色彩,有一种决然的烈姓。
宋狂歌飞了,看住纪小墨的武圣也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两大超圣身上了。
就是现在!
布帛声轻传,红得鲜艳刺眼的大红裙顿时从中撕裂,露出纪小墨里边穿的墨黑衣裳,黑得深沉。
从黑衣新娘的腰际,一条宛如灵蛇般的紫色闪电划过乌云遮盖的天空!这条紫电蛇倒袭往纪小墨的喉咙。
纪小墨那一双冰冷的眼中,有无限深邃的讥笑。
以为说得再美妙,就能逼迫我嫁人。
我纪小墨是一心一意的想报仇,以为拿此来胁迫我,就以为我会屈服,那简直就是白痴。
想娶我,给条尸,要不要。
……
……
紫色灵蛇灵巧的钻入颈项中!
一蓬绚烂的血色崩现,洁白的肌肤快速褪去颜色。黑色的衣,红色的血,白色的脸,交辉在一道,竟美得惊心动魄。
纪小墨腾云驾雾般的飞翔起来,衣裙猎猎作声,颜上被颈项喷出的鲜血染得斑斑鲜红,正是人面桃花。
纪小墨的纤纤素手再度发力,紫色电剑锐利无比的刺穿她的颈项,从颈后穿透出来。
她在半空飞啊飞啊,就似永远没有尽头,永远不会落地。
给条尸,要不要。
他死了,她想,在地府大约也不会太寂寞。
从来不化的冰山容色上,消融冰意,化做一个坦然的微笑。这一笑,好不动人。
这一笑,送给谁?
纪小墨一笑,极是充满蔑视的轻吐一音:“白痴!”
……
……
众人无不震撼住。
始终不言不语的新娘子,一亮相,就是震撼无比,且惨烈无边的烈姓。
我斗不过你们无垠会,我根本不会同尔等多说。你等胁迫我,我就在恰当的时候自我了断。
一群白痴!
余汨放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宋惩啊宋惩,不必我动手了,你今趟可算是阴沟里翻了船儿了。”
宋惩的脸变得蜡黄,几欲感到天旋地转,一番番苦心设计,却落得这等结果。换做是谁,都难甘心。
一道绝强的气机激爆而至,恰恰好赶上,在纪小墨落地之前,将她抱住!
那一张飞起的大红盖头,飘飘然,落在纪小墨失去颜色的面容上。
柔若无骨的身姿躺在怀中,左无舟想哭,却怎都哭不出来,只有一股无比的悲怆之气堵在心口,堵在气管,堵得快要爆炸了。
大红盖头覆盖住面容。
抱她入怀,左无舟摘揭取这张鲜红的盖头:“是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却是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任你的。纪小墨本就该是纪小墨,我本该相信你的。”
新娘子的大红盖头被摘揭了,这个人却是左无舟。
盖头下,有一张清减的容颜,唇瓣儿上兀自挂住薄薄的笑,还有丝丝的甜。却不知,她走前,想起的是何人。
小墨,可见否。有人,替你揭去了大红盖头。那人,是你的孤独寂寥人。
小墨,今天你出嫁否?
……
……
左无舟徐徐抬首,双目如黑涡,其音森烈:“今曰,你们统统都要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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