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却像是全然失去理智一般,劈手就要给面前的人一巴掌,“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她的一巴掌停在半空中,怎么也没打下去。
初六直接甩开抓着她的手,圆圆的脸蛋表现出一幅与外面不相符的沉稳,“奴婢说了姑娘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姑娘睡醒了再说。”
被一个丫鬟反抗,王氏不由恼怒,“我看她根本就是不在!来人啊,将这个丫鬟给我呆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说完话,站在最后面那几个粗壮的婆子就全都站了出来,上前去就想要将初六掐着拖下去。才刚上前一步,就看见初六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根足有擀面杖粗细的长棍,对着那几个婆子的要害之处打了下去。
就一眨眼的功夫,几个婆子就全部倒在地上痛苦地叫着。
这种反转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向初六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惊恐。初六对此不以为意,目光微冷,“你们若是有谁不服气,可以一起上!”
上什么,这不是干脆给人送菜吗!
王氏要发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对不对!这个小娼妇在外面不检点,这时候不知道和谁鬼混在一起!好好好,你在这里拦着是吧,真当我奈何不了你们是吧。我现在就要去问问钱氏,是不是将自己勾搭人的本事……”
面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虞念清从里面走出来时,王氏如同是见到鬼一般,整个人往后一摊被身后的丫鬟扶住,“你怎么会在这里。”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虞念清刚刚转醒,脸色煞白,润湿的眼直勾勾地盯着王氏,“您认为我应该在什么地方?”
王氏反应过来,整个人强撑着站起来,就要冲上前去打人,“是你对不对,是你将维荀害成这个样子的……你好毒的心思啊!”
初六在前面拦着,她挥了几次拳最后全部落空,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你怎么下得了狠手啊!”
王氏一开始就知道王维荀的谋划,等虞念清离席之后她就一直在估摸着时间,就准备到时候带着几个人去见证“奸情”,让虞念清不得不嫁。
可中途发生一件事,魏国公府的丫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拿热水往过路的虞晴明身上泼去。虞晴明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即就和人吵了起来,场面很是难看,闹到两家大人包括王家的人都不得不出面。
她因为的要帮着处理这件事一时被绊住了脚步,等再带着人去后面的厢房时,整个人都被钉在原地。王维荀被脱光了衣服大喇喇地躺在地上,下面的地方被刀划成稀巴烂看不出原先的样子。
有胆小的夫人直接受了惊吓晕了过去,林氏一把扑到前面去抱住自家的儿子哭了出来。
王氏脑子嗡嗡直响,僵硬地朝着周围看去,压根就没有看见虞念清的影子,就是连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她恍恍惚惚跟着嫂子一起,请大夫来察看,然后得知一个噩耗。王维荀虽然这条命被保住了,但是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人道。不仅如此,他应当是之前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旁人不知道,王氏还能不知道吗,肯定是虞念清这个贱人做出的事。这个小贱人中了合欢散,也不知道是和哪个野男人掺和在一起,反过来害了她忠厚老实的子侄。
“你以为这件事情这么就算了!”王氏眼中都是沁着血,“虞念清,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日子确实长着,是人还是鬼终究会浮出水面,您说是不是。”虞念清目光毫不避讳地看了过去。
王氏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极为幽怨,“是啊,那就要看看是愿意做人还是愿意做鬼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才带着一群人离开。
原本的的拥挤的屋子里突然空了大半,虞念清便再也强撑不了,身子往下一软差点倒了下去。初六手疾眼快地扶了她一把,小声说:“姑娘,当心。”
刚醒来时,盈月就将刚刚梁知舟来过的事说了一遍,包括梁知舟点名让初六守在门外的事。她看向初六的目光中含着几分打量,态度疏离,“梁知舟让你过来了?”
“梁公子说,让小人以后都跟着您。”初六脸上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姑娘不必顾忌太多,这身边的人好用就顺手用着,觉得不好用就放着,谁也不能勉强您。梁公子也是看小人有点武功在身,才让小人来这边听姑娘用的。”
她觉得面前的丫鬟还是挺有意思的,为了立即划清界限现在都开始称呼梁知舟为梁公子。不过她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她点了点头,先让她直接下去休息。
盈月立即张罗着,让小厨房送来一些好克化的食物,看着自家姑娘用了小半碗之后,才面带犹豫地问:“姑娘和梁公子是什么关系啊?”
小姑娘垂着眼眸,在烛火之下,侧脸精致的柔弱,透着几分易碎的美。
盈月忍不住又说了两句,“之前他是直接闯进来了,路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看见。若是被发现,少不得要传出一些不好……”
“我知道的。”虞念清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面说。
她看向盈月,抿抿唇,湿亮的眸子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但是我没得选。”
第25章
也从来没有人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她所求的东西真是特别简单,好好退亲、好好照顾娘亲,好好等着父亲回来。为此,当初在听说梁景明和楚清清私会之后,她甚至没有想过找两个人的麻烦,只想着息事宁人。
是她不想吗?她正经喜欢过梁景明,也暗自期待过两个人的日后的生活,哪里能真的没有任何怨恨。倘若不是杨氏和她那些所谓的亲人将她逼到了这么一步,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么一步。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有点好笑。每次在她认为,那些亲人做出的事已经无耻到极点,不能更近一步的时候,就会有一个跳出来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她们的底线还能够更低一点。
以至于反应过来王氏伙同自己的侄子要给她下□□,然后彻底毁了她清白的时候,她都没有丝毫的意外。
只是不明白的,王氏本身就是妇人,也有女儿和孙女,怎么就能想得出这样的招数来对付她。
若是当时梁知舟没有路过,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她努力想要甩开脑子里的念头,又忍不住想到了和梁知舟发生的一些事。她一开始还是有些理智的,知道是被男人带到一座院落里,然后缠了上去。后面发生的事虽然记得模模糊糊,但多少还是有些意识。
以至于她现在对某些印象格外深刻。
比方说梁知舟的鼻梁很是高挺,唇瓣看上去薄削却意外地很是柔软。又比方说,梁知舟的手很是好看,纤长却不是软弱无力,手指上带着一层薄茧,能够轻易地将肤色从粉色剐蹭成深红。
她拽着旁边的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在为成亲之前同人发生过这样的事,这同她自小接受到的教导完全不是一回事,甚至说是极为出格。
她想,她应该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想再看见梁知舟。
可才生出这样的想法,就听见窗户那边传来一丝动静,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应当是梁知舟。
她突然紧张起来,左手不由紧攥起来,却没有出声,装作自己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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