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像是再也忍不住,滚烫的眼泪顺着颊边流下,“你们口口声声说瞧不上我,可当年是平生主动上门去我钱家求娶,我钱依敏也是坐着八抬大轿从正门嫁入虞家。你们又有什么样的资格瞧不上我?”
她和虞平生认识是在江南,那时候虞平生去田间地头调访赋税,身上都是星星点点的泥点子。她那时候跟着兄长去收货,只以为他是一个清贫小官,顺手递给他一碗茶。那时虞平生身上还带着几分书卷气息,对着她腼腆笑了笑,说了声“多谢”。
只是他们的开始,无关身份地位,她愿意为了他来到京城仅此而已,怎么就在她们口中如此不堪。
王氏愣住了,老夫人发出一阵古怪的讥笑,“商户女倒是问起我们如何瞧不上你了。”
方正明觉得自己火气起来了,连拳头都硬了起来。
老夫人像是才反应过来,钱氏似乎不敢拿她怎么样,抖擞着肩膀就硬气起来,“你告我好了,告啊,等平生回来之后,就让他来牢里见他的娘。”
钱氏撇过脸去。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位穿着宦官衣服的男人。男人面色阴柔,瞧不大出年纪,可手上的金色拂尘很是醒目。
这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梁公公。
“洒家是不是打扰了方大人断案了。”梁公公说话的时候,脸上惯是笑眯眯的,“今儿皇上听说大理寺有这么一桩案子,特意派洒家过来看看,然后回去给他老夫人家回话呢。”
所有人面色都是一惊,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被皇上知道,皇上还亲自过问了。
方明正内心更是惊骇不定,折子是早上送出去的没错,可每日送到的皇上面前的折子不知凡几。再加上近些年皇上沉迷求仙问道,最近更是极为宠信清源真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看到一份算不上是重要的折子。
他对那位世子爷手眼通天的能力惊讶不已。
梁公公将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到眼底,脸上笑意不变,问:“这都审问到什么地方了。”
方明正连忙站起身,将刚刚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这怎么算得上私事,这天子脚下若是谁想纵火就直接纵火,那不就是全乱了套。”梁公公连忙摇头,蹙眉道:“再说了当初虞大人可是二榜进士,天子门生,皇上可一直还记得呢。他替皇上办事,那就是有功之臣。要是他的妻女在京中受到这样的折辱,岂不是伤了其他有功之臣的心。”
老夫人脸色骤变,脸上的皱纹瞬间深了几道,按着自己的手死死地盯着梁公公。
方明正也琢磨出一点意思来,“下关愚钝,那依着公公的见解,应该如何?”
梁公公笑了一声,老夫人和王氏神经紧绷,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既然虞二夫人也没有的受伤,虞老夫人又是长辈,过重的处罚也不好。不如就让老夫人一辈子留在府中每日抄写佛经,替天下万民祈福。至于乐平侯夫人……”
说道这里,梁公公停了下来,王氏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洒家自会禀报皇上,让皇上来定夺。”
王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目都失去了原有的神采,满脑子中只有两个字“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而老夫人更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哭了起来,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很快皇上的旨意就下来了,褫夺乐平侯的爵位,责令在府中好好反思。准许虞家二房先搬出虞家,另立门户。
乐平侯一口老血都快吐了出来,这全是他老娘和老妻干下的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到头来他被削了爵位!
都是王氏那个蠢女人!
他立马冲进王氏的院子里,和王氏大吵了一家,最后满脸失望地痛斥着:“我不知道当初怎么就娶了你,就是那出身商户的钱氏都比你见识长远。”
王氏娘家已经没落,这么多年全是靠着“自己比钱氏出身好”这么一口气撑着,处处显示自己作为一个京城贵女该有的教养。
而虞家大爷这么说,无疑就是将她的脸皮子放在地上踩了又踩,王氏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随即冲上去捶打男人的肩膀,“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你哪来的脸……”
她的指甲尖锐,虞家大爷被挠个正着,来了火气直接推了她一把。
王氏便撞到柜子上,额头磕出血来。
“真是晦气!”虞家大爷没有再多看一眼,旋即走了出去。
王氏捂着自己的伤口,过了半天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起来。
原本打斗过程中变得摇摇欲坠的金簪从发间滑落,直接砸到了地上。
——
虞家的事算是暂时解决了,虞念清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只是给钱氏下毒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她有预感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
不过这方面没有一点儿头绪,她只能暂时放下,开始准备去幽州。
这种大事定是要告诉自己的兄长虞元意,最好虞元意能护送母亲一路去江南。
说来也很奇怪,她前几次让人送信去国子监给哥哥,但是都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儿动静。先前的事一件件发生,她没来得及去细察,这次便决定亲自去国子监看看哥哥。
梁知舟听说之后,提出和她一同过去,顺便在那边办点事。两个人便约定了一个时辰,乘马车前往。
为了让学子有个清净的环境,国子监坐落在山林之中,外人无事不得入内。不过在国子监读书的有很多是官宦之家,规矩上就稍微放松一点,允许送东西的家眷或是小厮在正门旁边的偏厅等候,再去让学子出来见上一面。
虞念清报了自己哥哥的名字就在等着,无意中看见梁知舟正在同一位和十三四左右的孩子说话。那孩子衣着十分寻常,面容倒是有几分清秀,还带着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从这点便可以看出来,他出身富裕的家庭。他对着梁知舟时,态度十分恭敬,还有些许仰慕在里面。梁知舟淡声说了几句话,他连连点头,像是在做什么保证。
两个人统共没说多少话,那少年便已经回去,梁知舟这才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刚刚那个是谁?”她有些好奇。
“梁恕久。”男人言简意赅。
她听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但同样都是姓梁,便提了一句,“是主家那边的孩子吗,怎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梁知舟抬眼看向她,声音低了点,“他是梁公公的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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