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门口开始就冷飕飕的,阴风阵阵,周围却偏偏又起了白雾。
道两边扎堆着不清不楚的人,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盯着棺材。
邓白事和金刚的脸色苍白,看起来走的十分吃力。
我在一旁打着哆嗦,眼神忍不住地乱飘,脑子里胡思乱想,心就和炸了窝的鸡一样上下乱蹦。
实在忍不住要开口,结果邓白事先我一步,说道:“路上看见的,都别搭话。”
“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你要知道,他们是要作恶拦棺,让你姥姥下不成葬。”
心里一惊,顿时打了个寒战,抱着遗像的双手紧紧捏着木头边。
从小就是魂魄不齐的主,虽说心智齐全,但时刻担惊受怕,什么都学不进去。一本书费劲巴拉地看几个月,也就是能背个全。
等我现在七感全回,又遭逢大变,属实只背了一些理论,更别说这行里的忌讳和门道。
我就像是黑夜里不提灯就抹黑走路的睁眼瞎,门外汉都算不上。
想到这儿就更害怕了,不知道何时就出来个什么要你老命。
这天也阴冷阴冷的,今晚属实要不太平。
下意识瞟了眼天,夜空上蒙着一层白,朦朦胧胧,隐约有个大圆盘子藏在里面,可再一眼就消失不见了。
再看眼前,雾更浓了,忽地金刚停了脚。
回头一看,他们几个脸上红得发紫,胳膊上肌肉青筋骇人地凸起。
棺材微微颤抖,像是要从他们手中挣脱一般,隐约有落地的意思。
领头的金刚哑着嗓子不安地对邓白事小声言语:“走不动了。”
邓白事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他把招魂幡夹怀里,从麻布包里抽出了哭丧棒,对着前头呵了一嗓子。
“邓家看事送葬,诸邪莫侵!”
这一嗓子尖细凌厉,似一把长斧要劈开浓雾,听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再往前头看,竟毫无变化,白雾中的“人”像是更多了,隐隐聚到一起,沙沙地往棺材靠近。
心里暗觉不好,转头就看邓白事,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思绪在电光火石间,余光看见浓雾里探出一个脑袋。
脸上从左至右贯穿的刀疤,狰狞无比。
他不是别人,就是前几天死的孙老三。
目露凶狠,怒瞪着棺材,舔着黄牙尖,阴恻恻地笑着说“雷劈棺,火烧身,苏婆会被挫骨扬灰,与其让她这么惨,你还不如把他交给我。”
我悚然一惊,额头冒出冷汗,身不由己地打着寒颤。
激灵打到一半,脑子里冒出个问题,孙老三为什么也知道死咒?难道他知道点什么?
可没容我张嘴问上一句,邓白事已经将哭丧棒抽了出去,只不过老黑快他一步,一个飞身,直接咬住了孙老三的肩膀。
狗牙入身,他惊惧地颤抖着。
嗷的一声,把老黑甩了回来,转身就退回了雾里。
我松了口气,心还咚咚跳个没完,肩头一把被邓白事抓住。
他怒睁圆眼,厉声又嘱咐了我一遍“莫开口”。
我自知理亏,心里跟明镜似的,孙老三怕是鬼话连篇,只是想骗我搭话。
如果刚才真开了口,怕是一群人就被我害惨了。
抿着嘴,点点头,算是应了邓白事的嘱咐。
原以为到这儿就完了,可阴风未停,浓雾未散,不仅不散反而愈发浓烈了。
它渐渐弥漫开来将我们团团围住,风更是吹得睁不开眼。
不自觉地往黑棺靠拢,我眼睛来回盯着周围,邓白事使劲握了握手里的哭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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