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那人站起来开口说话,语气出乎意料地格外平静,不夹杂任何情绪,是一种超乎世俗的淡然。
“你是谁?”我下意识问道。
借着手电光,我开始顺势打量眼前这个人。
这人身着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裤子。
个子不高,看着一米七刚刚出头的样子,长相和我脑补的黑社会老大及流氓小混混很不一致。
这是一张标准男高中生脸,长长的齐眉刘海,干净清秀的脸颊,没有那种胡子拉渣,沧桑尽显的岁月感,反倒是一股书生意气扑面而来。
我还在打量的过程中,对方就再次开口说话:“你好,我叫易飞扬,ID是小书包儿儿。”
他的语气不夹杂任何一丝情绪与威胁,淡然若水的音色和清秀的脸庞却让我再度紧张了起来。
这不就是哄骗我上车,说有我老爹失踪的消息却把我带到这荒山野岭的骗子吗?
“我老爹呢?”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紧张,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道。”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是脱口而出像快问快答一般,都不带任何语气与思考,以一种极度平缓的状态道出了我最不想听的结果。
去你大爷的不知道,不知道叫我来干嘛。
我开始有些恼怒,但总觉着自己是一个受害者,是一个被欺骗者,在地位上处于一种落后的趋势,所以依旧咬着牙问他:
“你说你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猜。”
易飞扬又是如同快问快答一般淡淡地说道,清秀的脸颊上多出了一丝抿嘴抿嘴的淡笑,一股子戏谑嘲讽的阴险狠狠砸在了我的自尊心上。
“我猜你大爷!”我有点不耐烦了,心说妈的,你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
“那你就别猜啊。”
对方又是在我说话结束的一瞬间又补了一句话,抿嘴笑的力度更大了。
那一双清秀淡然的双眼都笑弯了,平淡的语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强烈的戏谑,一种尊严和智商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下我彻底气血攻心,忍无可忍了。
心脏带着血管砰砰直跳,肾上腺素直冲大脑,腿部肌肉一紧,上前抓住对方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怒火在此刻爆炸:
“你他妈到底是谁!你骗我来这里到底做什么!来了又什么也不讲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一刻,我已经彻底被情绪所掌控,话音一落,易飞扬就被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他,被欺骗的愤怒加上这四个月的悲伤疲惫,像火上浇油一般,我觉得心脏都烧得滚烫。
易飞扬坐在地上没有起来,还是那种淡然若水的语气,那是那种轻蔑看不起人的态度:“看过时间了吗?”
我的怒火又一次爆发,只觉着眼前这个人恐怖阴险还不知好歹。
我怒火中烧,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位置,对着地上的易飞扬就是一脚过去:
“你别他妈问牛答马的!你是什么东西是什么目的快他妈的讲!别在这胡扯,不然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易飞扬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抿嘴一笑,然后用手电光指了指,看着我身后的小树林淡淡地说道:
“既然你不想猜,那就走吧。你也看到了,你想走的话我是拦不住你的。”
说罢,这家伙脸上又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笑容,讲真的,他长得很清秀,单眼皮高鼻梁,年纪不大,笑也总是抿嘴笑。
这种淡然恬静的少年气息却在那一晚像一把诡刀一般,刀刀剐着我的灵魂。
这家伙的笑容让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的表情太淡然了!淡然得让我觉得害怕!
那一刻,我的思绪恍惚,忽然想起小时候我老爹曾经对我说的,如果一个人在绝对的困境和劣势中,却表现出一种真实的淡然,对这个人就必须警惕起来。
因为这种强大是一种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强大,这种人也许抱有同归于尽的想法。
又或者我们所认为的困境其实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对方可能拥有更加绝对的优势致我们于死地。
此刻易飞扬的笑容让我看出了这份淡然,也就是这份淡然让我后退几步开始重新打量他。
一双干净的眼睛,标准的少年脸,弱不禁风的身形。
我所有的情绪在此刻平息,瞬间冷静了下来。
易飞扬看到我没有多余的动作,又是淡淡地笑了笑:
“你的问题我一个个回答。我是什么东西?我当然是个普通人。你父亲的消息我确实有,就在这栋房子里。”
说完,易飞扬走到玄关面前用手电光找到了一个小角落,那里有一个小型登山包,他蹲下去一边翻找什么东西一边对我说:
“首先,你在这里只能听我的。”
“你肯定看过时间了,十几个小时车程,现在的位置你无法确定。这里是山区,不是高强度移动电话是没有信号的,方圆几十公里除了树就是树,你无法报警,吃不了东西,待在这里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饿死。”
太淡然了,太他妈淡然了,太他妈的冷静了!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能随时随地拥有这种语气,他一字一句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全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要我命的刀刃。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他不还手是为了让我知道身体肌肉上他确实打不过我,为了让我放心他不会对我拳打脚踢。
可刚才那一句话已经把意图挑得很明白了,这是一个困局,我想要脱身,只能听他的,不然我一个人是出不去的。
这小子这么淡定,是已经合计着我不听他的一定会迷路死在山里。
我只好强压着怒火,冷冷地问道:“那你想干嘛?”
“出租车司机是我的人,车内安排了迷烟混着薰衣草味道你所以才睡了很久,所以你在我的掌控范围。”
还是那股子淡然冷静的语气,还是那种答非所问继续给我压力,让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不过是人家眼中的一粒爬虫!
不一会儿,他从包里翻出了一个手电筒,又重新拉上拉链把手电和背包一起递给我:“照明用的,包你拿着,我嫌重。”
看着我迟迟未接手背包与手电,他就直接把手电和背包放在了我的脚跟前,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信纸递给我,淡淡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你老爹是做古董生意的你也知道,宅子里给你留了东西。受他委托转交给你。”
gu903();我打开信纸,上面是易飞扬的照片与个人信息,还有我老爹公司印章,我再三确认,的确是我老爹的公司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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