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方菲忽然捂着嘴跪了下来,浑身不断抽搐。
与此同时,周围急促有力的鲸歌声在电光火石间戛然而止,那些鲸类拍打着自己的鳍尾像潮水一般朝四周迅速散开。
我的脑细胞无法运转,灵魂不能思考。
但我却好像可以感受鲸群的情绪:它们害怕,非常害怕。它们在逃亡,逃亡那个让它们感到恐惧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鲸群的声音消失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大雨落在甲板上的声音。
“你错了。”我身后冷漠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我说了,我奉的主不是齐海,是小齐总。”
方菲捂着嘴唇颤抖着站起身来,黑色的血从她口腔中渗了出来。
“丹祀的秘密知道得挺多嘛,看来融合得不错,你头上那位确实厉害。”
说罢,我身后的那个人忽然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脖子,我整个人一动不动,像一个木桩一样啪的一声侧躺在了地上。
我试着眨眨眼睛,扭扭头,转动眼珠子什么的,但还是动不了,依旧只能看着方菲,只是视野调转了九十度。
只听砰的一声,身后那个人从船栏上跳了下来,他站在我面前,我与他的距离很近,连他的背影全貌都见不到。
我视线中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个人的下半身。
一道闪电划过,借着光,男人下半身的一些细节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他光着脚站在甲板上,我注意到他的脚踝,手腕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
男人手中握着一把木柄唐横刀,那是易飞扬的白刃!
那人轻轻转动唐刀,冷冷地说道:
“刀是好刀,可惜给了不应该给的人。”
“这么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方菲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没有!”男人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
话音刚落,方菲身子猛地前倾,扑向了眼前的男人,我的视野里什么动作变化也没有,下一幕就是方菲被一个男人掐着脖子拎在半空中,白刃已经插进方菲的胸口,黑色的血液顺着刀刃滴落在甲板上。
方菲两腿盘上男人的手臂,她转动腰部试图扭断男人的手。
接着,我眼前黑影一闪,两个人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雨下得越来越大,雨水打在我脸部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我想用手遮挡,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肉可以控制。
雨噼里啪啦地落在甲板上,声音很大,尽管这样,我也能听到清晰的砰砰砰撞击声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完全没有任何时间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砰的一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跳到了我跟前。
我的视野里,男人半蹲着,我依旧只能看到他遍布黑色血管的脚踝。
我身体本能地转动头部和眼珠子,却依旧动不了。
“不好意思,小齐总,来得有些晚。”
男人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没有先前那么冷漠了。
“您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总有一天,我也会让您感受这君临天下的时刻。”
男人说着说着,一双遍布黑色血管的手从我眼前划过:
“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去海里捞您的那位朋友,他很重要。能不能活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力的。”
说完,那只手从我的脸上顺到后脑勺和脊柱连接的地方捏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
这一刻,我只觉得肺部拼命舒张,呼吸顺畅了起来,眼珠子眼皮都能动了,浑身的肌肉神经也受大脑控制了,灵魂空洞的感觉荡然无存。
我趴在地上,想靠俯卧撑起身,但身子却完全使不上劲,于是我条件反射地扭动脖子,转动眼球想去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也就在这个时候,脖子上疼痛感变成一阵酥麻的感觉,我觉得头晕眼花,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感觉有人在我的腰部摸索着什么,之后,我就昏死了过去。
——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觉着无比心安,也没有做梦,睡得很香甜。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雨停了,天也已经蒙蒙亮了。
白花花的云层笼罩在天空,阳光透过云层将整个海面染成了银灰色。
周围雾气朦胧,整个环境仿佛被笼罩在了一个白色的幕布里。
船舱的大火已然熄灭,大楼被烧得漆黑。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我背上极其难受,甲板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耳垂。
我下意识地想起身,但刚一坐起来,我就觉得腰部一酸,有什么东西一直拉着我,我立刻向下望去,就发现自己腰上缠着一圈厚厚的麻绳。
麻绳的另一端顺着甲板越过船栏,延伸了到了海面上。
我顺着绳子爬到船栏边向下看,虽然雾气很大,但并没有到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我一眼就看到距离甲板七八米左右的海面上,一个穿着红白不均衬衫的人漂浮在海面。
他背靠着船舷,身子有一半露出水面,我腰上麻绳的另一端此刻就绑在他腰部。
这个人别说背影,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我猛地拉了拉绳子,那人扭头向上看来:
“哟,你还活着呀!”
“老易!”我不由大喜惊呼!
“行了老齐,赶紧拉我上去,都快泡发霉了。”易飞扬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赶忙站起身子,拼着吃奶的力气把易飞扬拉出水面,可没拉多久,身上的肌肉酸痛的不行,我很快就使不上劲了。
就在我要松手把易飞扬重新丢回海里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我身后替我拽住了绳子。
我回头望去,张晓晨赤裸着上身站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他已经醒了,看着他肩上厚厚的绷带,我道:“我一个人可以。”
张晓晨一个劲拉着绳子:“没事,做这个伤口裂不开。”
不一会儿,我俩就合力将易飞扬拉回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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