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娘一时有些惊讶,问道:“为何?这门婚事很是不错,崔舍人是天子近臣,年轻有为,日后前途无可限量。何况依我看他待你,也算有情有义…”
四娘只是摇头,柳玉娘问道:“到底怎么了?他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伤了你的心?”
四娘垂下头去,“没有…不是他。可是他识得此人,还与她关系颇为亲近…”说着,她忽然抬头看着柳玉娘,认真地道:“我不能原谅那个人…不能。”
柳玉娘愣了愣,拉起她的手,温言道:“既然不是他的错,怎么怪他?他是他,正如你是你,即便你们结为夫妇,也不能混为一谈。就好比你不喜这宫城,可会连我也一同不喜?”
四娘连忙摇头,“自然不会。”
柳玉娘笑了笑,“那就是了,他既然不知情,也没做错,为何要受此牵连?”
柳玉娘摸了摸四娘的脸,柔声道:“既然要做新妇了,就高高兴兴的,不要忧虑太多。这宫里的事,不管再如何,也都过去了。你…莫要为难自己。”
四娘不想柳玉娘为自己操心,勉强自己露出一个笑来,她点头道:“贤妃放心,我明白。”
正月十五,清然出宫归家。
时隔一年左右,四娘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再度走回自己的院子,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萦绕着她。她心中有事,悲喜难言,可是不想家人担忧,还是做出一副高兴自如的样子。
清容自也回了娘家,她自然也察觉到了四娘的不对劲,本想与她好好聊聊。可薛绍又带了崔辰钰的邀约,要与四娘一道过节,清容便没有寻到机会。不过那日回来之后,显而易见,四娘的心情好似松快了许多。
过完节没过多久,听说薛家叔父的嫡子薛俨便与兰陵萧家的嫡女萧十一娘定下亲事。这回不知如何,这薛俨并未对此有多排斥抗拒,反倒是平静地接受了…众人都以外,原来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父母之命的婚事,看来是对那位故去的郡主心有不满而已。
薛俨是三房唯一的嫡子,故三叔父和叔母都对此格外重视,连着苏氏和清容都有帮忙操办此事,更别替提最近清容还要顾着娘家,倒也忙碌。
这会子,清容还在屋子里和苏氏说起这三叔父已让人定下提亲定的吉日。外院便有人一道一道的声音传来,“圣人宣陆娘子进宫,圣人宣陆娘子进宫。”
这一声宣召骤然掐断了清容平静忙碌的生活。
苏氏和清容闻言皆是一愣,此时薛绍早已回了官署当值,不在家中,圣人宣她一个外命妇进宫做什么?
传旨的小宦官从外一路直奔进来,声音洪亮,“圣人口谕,宣陆氏进宫!”
苏氏连忙出了屋子,上前相迎,与那宦官客气道,“有劳内侍,不知圣人宣陆娘子所为何事?”
宦官皱了皱眉,“娘子莫让小的为难。”此时清容也从屋里出来,上前行礼,“臣妾遵旨。”宦官又看了清容一眼,“陆娘子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话一出,苏氏神色惶恐,忙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小宦官咳了两声,催促道:“娘子不必多礼,还请快些收拾,随小的一同进宫面圣,莫让圣人久等。”
清容又问道:“有劳内侍,我便想多问一句,不知是否只有我一人面圣?”
那宦官为难,还是摇了摇头,“还有应国公府上李绥李校尉与给事郎许令修,也一同在殿。”
清容一惊,这两人什么时候又凑到了一起?她疑惑的点点头,待回到屋里更衣装扮的功夫,她吩咐阿珍快去寻薛绍,将此事告知,说着又让苏氏知会公婆,苏氏不敢耽搁,连忙点头应下。
此去不知所因何事,祸福难料,清容心中实在无底。
她来来回回将最近发生的大事都在脑中捋了一遍,也还是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莫非…和崔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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