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若是要谢,便谢我家娘子吧。”
秦六顺着薛常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到一位个子高挑,身姿窈窕,带着帷帽的女子立在那处,他忙作揖道谢,“多谢娘子愿意派人相助!”
她察觉到秦六的目光,微微点头,“客气了。”
薛常吩咐人将清容送回驿站后,又带着几个薛家的护卫去帮这支商队运送货物到客栈,等事情得了之后,才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了驿站。
……
云娘接过驿站的人送来的火折子,将屋子里的油灯一一点燃,瞬间这间屋子就亮堂了起来,“娘子赶了一日的路,今晚就早点洗漱了歇着吧?”
清容点点头,笑道:“好。”
颂月从外头进来,“娘子,薛护卫回来了。”
薛常跟在她身后,从门外进来,“娘子,娘子适才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属下已按娘子的吩咐打听了一番,和那领队也攀谈了几句,那领队的胡商姓安,是要到西州去的,在雍城和西州做些珠宝香料的生意。”
清容点点头,“知道了,辛苦你了。”
薛常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问道:“敢问娘子可是与那些胡商相识吗?”
清容摇头,“素未谋面。”
薛常不解,许是这一个月来和清容一道赶路,相处之下也知清容是个极为和善的性子,故有时也少了几分拘谨,因而多问了几句,“不过属下不明白,娘子为何要帮这些素不相识的胡商?虽说娘子身边有薛家护卫在,只是这路上人多眼杂,万一让人盯上,怕惹来麻烦。”
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西域与雍城来往之人很多,如今又是局势动荡,恐有马贼出没也说不定。来时,他就去信给薛绍了,薛绍虽然意外,可那时清容已经在路上了,薛绍对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若是娘子在路上有个什么意外,那他都不知要如何交代!
清容对他笑笑,“我看那人是去西域的胡商,与那客栈店家也相识,估摸也是常来往西域和都城的商人,如今又是到西域去的。如今能在西域做生意的胡商,对西州自然比我们要熟悉,人脉深厚,想着或能结个善缘,日后或许有助。不过你说的自也有道理,这回却是我疏忽了,没安排好。”
薛常明白过来,点点头,“原来如此,属下明白。此事娘子本是好意,是属下愚钝了,来时将军交代过,让我好生护卫娘子安危,属下这才不得不多嘴一句,望娘子勿怪罪。”
提到薛绍,清容也只是淡淡一笑,极为平静地说了句,“不会的。”
薛常一时有些悻悻,他就算是个榆木脑袋,这些时日也该看出来娘子和阿郎之间的不对劲,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的便是,娘子对阿郎很是生气,可心里还是担心阿郎的,不然也不可能愿意去西州。阿郎就更是了,自始至终,他都没见阿郎对谁这样记挂过。
薛常有心为自家郎君说好话,他斟酌开口道:“其实将军嘴上不说,心中还是很记挂娘子的,知道娘子要去,对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信纸都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张,属下从前从没见阿郎这样婆妈…呃…不是、不是,是谨慎过!”
见清容只是微挑眉梢,并未在意,他才松了口气,继续道:“不仅如此,阿郎还安排人每到一处驿站都要去信给他,好及时报娘子的平安呢!”
阿珍在旁听了给他当头来了一句,“嘴上不说?那有什么用,谁能知道,还不是和没有一样。”
清容无奈,“阿珍,不可无礼。”
阿珍闭上嘴,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知道了。”
随后,她终于愿意主动提起,“军情要紧,还是让他将心放在要事上。”
薛常点头不迭,笑道:“这个娘子不用担心,将军自然懂得轻重,会以大事为重的。”
薛常本就是个话多的,又接着说道:“今日收到了西州那边的消息,那边阿郎早都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和伺候的下人,打点妥当了。”
清容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还不忘了自己要办的正事,问道:“对了,我让你去打听,如今西州都护府主事的卢长史,有什么消息吗?”
“说来也是巧了,这位卢长史是几个月前被圣人贬到西州去的,卢长史与令夫人也是刚到地方没多久,还不足一个月,听闻他为人谦和,凡事都亲力亲为。”
这样,清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薛绍点头应下,随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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