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只是笑笑,这还是他第一回和薛绍私下独处。他虽说比不得师父境界,但也算是遇人遇事能从容以待,可如今对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心中也一时有几分拿不定,不知道薛绍来这又是为何?
薛绍也不是个多话的人,见空寂没开口,两人之间就一直沉默着,气氛也一时很微妙。
其实薛绍也并非与空寂有过节,但若要是对他心中毫无意见,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不知道空寂如今又是何态度,可之前他也绝计没有会错意,但不管如何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况只要清容心里那个人是自己,何须理会旁人?
薛绍这样想着,倒也不觉得先开口会如何别扭了,他道:“听闻法师已至西州多日,早前因公务繁忙,未能得空来叙,还请见谅。”
这一番话说的公事公办,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空寂只是淡然一笑,“无妨,将军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何必挂齿。”
薛绍点头道,“应该的。”
其实他也不是特意为了空寂而来,清容与他提过,不管前事如何,如今他们到底也是受了觉名大师的恩惠,怎么样也该来这走一趟表个态,以示谢意,再者空寂也算是他夫妇二人的故人,来此一叙倒也无可厚非。原本清容今日本是要与他一道来的,但她风寒刚愈不久,薛绍也不想让她劳心此事,他一个人来也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话,他倒也不必和空寂多说什么。
于是,简单地寒暄过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眼见无话可说,薛绍也不打算多待,打算告辞离去。不过临走时,还是提了一嘴上回的事,他道:“其实上回的事,我与三娘心里是愿意相信法师为人的,但是这事因某些缘故,恐不能够给法师一个交代,还望法师你…谅解。”
空寂虽然也有准备,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一愣,他的心中如同一面被掷入一个小石子般泛起阵阵涟漪,却不知如何开口。半晌无言,也只有轻叹一句,“阿弥陀佛。”
……
这边鞠昀蔚也刚见过觉名大师,得知有觉名大师出面,西州的其余佛寺也都表示愿意解囊。鞠昀蔚觉得他们估计是看千佛寺这个大寺都出了,他们不出这钱,只怕日后也等和千佛寺之前一样。千佛寺好歹是大寺,还有觉名这个主持坐阵,那些小寺若是碰上这事,只怕只能干看着香火供奉断了。
见这些庙里的主持心里多少有怨,鞠昀蔚自然不介意在这里头再添上一把火。既然他们要眼前的这点小利,那就给他们便是。虽说薛家祖辈也多出征西域边境,薛家后辈在这多少留有威望,长此以往,恐怕这卢开彦和薛绍只怕会人心尽失…到那时,这两人也都只能对都护府听之任之。
鞠昀蔚的随从在后头提醒道:“世子您看,那不是薛将军吗?他还没走远呢。”
他刚刚便听觉名大师说了薛绍来了庙里,没想到此时还能碰见,可不是冤家路窄?可鞠昀蔚却今日兴致颇好,朝着那个身影笑了笑,道:“真是巧,走,去和薛将军打个照面。”
说着,他便快步走了过去,唤住薛绍,“薛将军!好巧,没想到今日还能在这遇见,看来我与将军果然有缘,看来今日将军却是得闲?许久不得见将军,不与我一道去喝几杯?”
薛绍见来人是鞠昀蔚也并不意外,点头应道:“鞠世子,世子好意,只是这佛门之地怕不好谈酒色之事。”
鞠昀蔚闻言哈哈一笑,挑眉看了薛绍一眼,“想不到似将军这等人物,竟然也忌讳这些不成?”
薛绍没笑也没恼,语气平淡的像是在直言事实而已,摇头道:“我又算是何等人物,不过一凡夫俗子,世子抬举。”
鞠昀蔚看着他那副不咸不淡的冷面模样,就觉得碍眼得紧,这陆氏整日对着个不知情趣的木头,也能过得下去?他哼了一声,笑得有几分散漫,“将军这话又是挖苦谁?如今将军风头正盛,都说这般丧气的话,叫我等颜面何存?我看我们这些人还不如直接跳河算了,也省得再丢人现眼了。”
薛绍却是懒得陪他扯皮,怎么他是觉得自己很风趣不成?不过想着清容与他说过:在外与人交际,还是要留几分余地,再说了他也是个能演的,难道还接不了他的招?他也跟着笑了出来,摇头道:“世子说笑了。前几日世子让卢长史知会我这再过几日就要去狩猎,为能安心与世子同游,只好早些处理好军营的事,我这正要回兵营,这酒也就不能陪世子喝了,世子见谅。待狩猎之时,定陪世子喝个痛快。”
“好!”鞠昀蔚看着他,点头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等着将军,咱们不醉不归!”
薛绍又胡乱应付几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这千佛寺,这鞠昀蔚可比他想得要难缠多了…不过此次狩猎,薛绍的确是愿意陪鞠昀蔚吃酒,便是喝他个昏天暗地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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