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姑娘忸怩了一下,随后柔声问:“大人相救之恩,民女无以为报,敢问大人姓名,回到岳州后,民女再相报。”
从屋中出来走一走的翁璟妩听到苏姑娘的话,脚步微顿,对身后的明月也抬手示意别出声。
谢玦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不必。”
“要的,若非是大人相助,江面看着平缓,但隐藏汹涌,民女与弟弟恐怕也不知能不能顺利离开。”
“大人若是不嫌弃,他日民女父亲得救了,会与父亲亲自上门道谢。”
说到父亲,苏姑娘双眼逐渐婆娑,我见犹怜。
“真不必了。”翁璟妩从船舱中走出。
二人的目光朝着她望去,只见她笑意婉约地走了过来。
翁璟妩走到了谢玦身旁,轻挽了谢玦的手臂,对她笑道:“我家夫君虽面冷,但常助人,若是人人都登门道谢,那门槛岂不是都被踏破了,苏姑娘的心意,我们便心领了。”
说罢,看向身旁的谢玦:“是吧,夫君?”
谢玦点头:“确实不用挂念。”
翁璟妩道:“我们夫妻要说些话,便不与苏姑娘絮叨了。”
略一颔首,挽着谢玦的手往船舱里边走去。
谢玦也就依着她。
回了房中,把奶娘和其他下人遣了出去后,她甩开了他的手臂,拂了拂袖子,坐下后道:“我出去得可不是时候?”
谢玦也坐下,凝眉:“为何不是时候?”
翁璟妩:……
斜睨了他一眼:“侯爷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谢玦也不是蠢的,略一琢磨后,问:“你是说那女子对我有心?”
翁璟妩见他这才反应过来,才轻呵了一声,凉凉的道:“侯爷一张桃花脸,偏生又生得高大挺拔,今早苏姑娘的眼睛差些就粘在了侯爷的身上。”
说着,又琢磨了一下:“我还当是我多想了,刚刚还不死心地追问侯爷姓名,声音都比早间听到的软了两个度,泪眼婆娑,眼里有泪却不落,柔怯适中,我见了都觉得犹怜。”
谢玦眉头却皱了起来:“我倒是没看仔细,我也不知她什么表情,更不知她声音如何。”
翁璟妩无奈地暼了他一眼,暗道那苏姑娘根本就是像瞎子抛媚眼。
“但这并不是我唤侯爷回来了原因。”
谢玦看她,又听她疑惑不解的道:“父亲尚生死不明,理应在意的是父亲,又怎会有闲心去打听你的姓名,而且怎么会还有心思盯着你瞧?”
谢玦,随而点了点桌面,道:“妇孺老幼最能降低人的戒备心,若是为探子,最合适不过。”
说罢,夫妻二人目光相对。
翁璟妩认真道:“我也不是太过疑心,只是就我往后几年听说过的贼寇抢劫之事很多,也有听说过因救了一个小姑娘,然后一车队的人全数中毒,然后丢了性命,只余一人逃生的事情。”
她又道:“但昨晚救的人或许是真的需要救助,若不救,又是几条性命。”
她猜测道:“若是他们真有问题,明早就下船了,今晚他们必定会做些什么,或许方才也是故意接近你。”
谢玦:“我知道,所以我已然金校尉更加戒备了,时刻观察着水域的动静。”
翁璟妩点了点头,然后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澜哥儿,低声道:“或许这趟真的是不该回去的。”
这过于心惊胆颤了。
谢玦伸手放在了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有我。”
翁璟妩转头瞧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又转回头。
江面风平浪静,夜色清幽。
姐弟二人的屋中。
原本柔柔弱弱的苏姑娘却是面色冷冽地瞧着窗外的水面。
隐约看到水面上有船上之人提着灯笼来回走动的倒影。
半晌后,她把窗拉了下来,转而回了屋中,与那八九岁的男孩低声道:“根本没机会下毒,他们太过戒备了,就是那个男人也是油盐不进,美人计对他根本没用。”
想到那个男人妻子的样貌,她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悦。
男孩倒了茶水,随而道:“原本大哥他们还想着能抢这两艘官船为以后打掩护做准备,可他们戒心如此重,不仅不派人回去救人,而且明早就要我们下船,我们的时间根本不够,这船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抢。”
这两艘官船他们早就盯上了,一看就是大官的船,过往关卡都要敬三分,有了这两艘船对他们也多有益处。
琢磨了一下,又道:“听他们的口音,像是金都来的人,想必到时候还要走这条水路,别打草惊蛇了,我们先撤,回去把船上的消息告诉大哥。”
想了想,忽然又笑道:“我还得告诉二哥一个好消息。”
苏姑娘暼了眼那看着那因身体有病,所以看着八九岁,实则已经十五岁了的少年,疑惑的问:“什么好消息。”
那少年故作神秘一笑:“暂时不告诉你,但若是能抢了这船,估摸着二哥就能有个压寨娘子哩。”
想到那个俊美的男人,苏姑娘也忽然笑道:“要是能抢得了船,那我要那个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做我的第三任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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