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是绍明缊的尾巴。
每一片鳞片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线条锐利的尾鳍上垂坠着一滴水珠,似乎随都要落下流淌在充满光泽的鱼鳞上。
唐宁怔怔地望着鱼尾旁反面朝上的贝壳,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接下来就应该是
光束继续往后照,唐宁看到了半跪在地上的身影,那个雕塑似乎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以至于无法站立,从脊柱上生出的黑蛇和双手一同环住虚空中消失的存在。
是庚溪。
这是他脱离副本庚溪的状态吗?
唐宁有些不敢去看庚溪难过的容颜,他继续握着手机朝更深处照,这里是一片令人颤栗的黑暗,连手机的光都照不穿。
唐宁感受到了口袋里装着的娃娃在不断震颤,似乎是它们接收到了某种恐惧,试图从唐宁怀里挣扎出去。
怎么了?雕像呢?
忽然间,唐宁僵直站在原地。
因为他到从黑暗中传来的一声又一声呓语,那声音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传来,钻他的耳朵和脑海——
“见不到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着你。”
“我就要抓小宁回来,永不放手。”
“这一次,和我走吧。”
“娘子,我想要你。”
“如我放了你,那又有谁来救救我?”
“小宁,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些不同声线的声音或高或低或远或近在他脑海中回响,一遍又一遍,最后混淆成了同一声音——
“留下来陪我。”
“下来陪我。”
“来陪我。”
“陪我。”
“”
异常的眩晕,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存在拥抱住了唐宁,又像是将唐宁的思绪不停搅动,一幕幕他和他的王子处的画面纷至沓来,一双双深情的眼睛,一句句深情的话语。
唐宁不自在做什么,他似乎站在漩涡中心,各种光怪陆离的事物从他周身缭绕而过,他看到莫云初跪在地上亲吻着他的足背,于是他的脚就忽然软了一下。
他又看到祁昀抱着他,将他按在了破旧的门板上,他看到了大红的喜被,一截鲜红的腰带,他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黑『色』的鱼尾,他看到黑『色』密林中一条黑蛇
唐宁摇摇晃晃倒在了毯子上,就像醉酒的人那样匍匐在地,『露』出来的一截脚踝在深红的映衬下白到晃眼,手掌、脖颈以至于面容也是同样的雪白,这让他宛如用红丝绒盒子盛着的脆弱艺术品。
什么?
唐宁到耳边传来的冰冷又甜蜜的声音,似乎在不断叙述着病态的爱恋:“小宁”
如此缠绵,似乎有一根翎羽抚过唐宁的耳廓,泛起了一连串酥麻。
唐宁蜷缩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耳朵,一只手捂住左胸口,可那声音还是不肯放过他,总是贴着他的耳朵说话,那一酥痒好像要从耳廓爬上脖颈,刺得他肩膀都抬起了,贴着小巧的耳垂。
他的心跳得好快,出了一薄汗的手掌捂住胸口,那里仿佛装着一只被抓住的雏鸟。
“小宁。”它在黑暗中这么呼唤着他的名字。
『迷』惘的唐宁也回应:“哥哥?”
“小宁。”莫云初温柔又深情的呼唤,似乎在提醒他称呼错了人。
唐宁将绯红『色』的脸埋深红的地毯上,他像幼猫一样小声叫:“老公。”耳垂红到近乎滴血。
“小宁。”是祁韵冷冽的声音,透着一若有似无的不满,就像初祁昀将他抱出了寝室,在所有人面前询问那样。
怎么会?是谁在说话?
“祁昀”唐宁用手遮住了自的脸侧,像和鸵鸟那样把自埋起来。
“娘子。”唐宁的下颌被轻轻挑起,他『露』出了仿佛喝醉一样的脸,那日他和那个存在和交杯酒,也是这样『迷』惘又引人沉醉的神情。
“夫君”唐宁轻轻叫了这一声,有些羞耻地偏过头,侧着脸,那浓密的眼睫垂覆下来,他并不自这个样子有让人想要去亲吻。
“小宁。”绍明缊的声音仿佛从深沉的水底浮了上来,在唐宁的心间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他呼出了一口气湿漉漉的热气,“河神大人”
“小宁。”庚溪动的声音响起。
唐宁蹙起眉头抬起下颌,从下颌到脖颈的那处线条格外漂亮,让人流连忘返,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庚溪”
“小宁。”“小宁。”“”
好像喝醉了。
唐宁蜷缩在了地上,他那些冰冷的雕塑都在他的身旁,他就像被神灵审判的罪人,又像被恶魔抓住脚踝拖入地狱沉沦。
这是什么回事?
不清楚。
但在这种浑浑噩噩的黑暗中似乎能让人忘记许烦恼,他见到了许许和王子处的画面,他们一起坐在饭桌前吃饭,方做的菜总是很好吃,他们在一起看电影,他们拥抱在一起,放肆亲吻
“小宁,留下来陪我。”那声音他说。
唐宁想说好。
这里有这么这么,这么他无法描述的东西,无穷无尽的黑暗似乎都变成了温暖到令人落泪的光明,冰冷刺骨的温度也仿佛成了阳光一样的暖。
血凝结而成的红地毯,生机勃勃的红,像四周延伸,他倒在这抹红里,那彷徨的无枝可依的灵魂似乎都找到了归属。
他张了唇。
像发烧一样的通红。
在这样混沌的状态中,他感受到了一股灼热和刺眼的明亮,唐宁微微睁了眼,黑暗中仍旧是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个东西在散发着光彩。
是他口袋里的那张符箓
“扔掉它。”那声音在他耳边柔声。
唐宁就像鬼『迷』心窍一样伸手抓住了那张符箓,那符箓缠在了瓷娃娃上,唐宁的指尖碰了几下,没能立刻将符箓撕扯下来。
“扔掉它。”那声音催促。
柔软的手索『性』直接抓住了贴着符箓的瓷娃娃,往黑暗中一扔。
“嘭。”似乎是砸在了什么坚硬的地方,哗啦啦的碎响,如此清脆的声音让思绪如泥泞一样的唐宁怔愣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
唐宁就像是酒醒的人,睁了湿润的眼睛,茫然地从那种恍惚眩晕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
唐宁想要仔细回想,可是他的脑海就像一团泥泞,那些思绪都搅在了一起,就像一个喝断片了的人无法回想出自喝醉遭遇了什么。
似乎是很温暖的,又让人目眩神『迷』的东西。
唐宁愣愣地用手肘撑在地上,『摸』了一下自滚烫的脸,在这个候,唐宁才发现自额头上不什么候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唐宁用碰了一下自的脸颊和耳根,烫得和生病了一样。
他所在的地方也没有刚才在想象中的那般温暖柔软,而是坚硬的地面,即使有一层厚厚的毯子铺着也是冰冷的,不会让人产生少眷恋。
他是什么候倒下去的?
唐宁整个人更茫然了,他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一熟悉的面容,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刚才到的那个哗啦啦的声响又是什么?
他记得自在禁闭室看到了那些属于王子的雕像,莫云初、祁昀、宫鋆、绍明缊、庚溪然后?
然后?
了!手机呢?手机在哪里?!
唐宁在这片黑暗中找不到少安全感,他急需光亮去察看自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也许是他的突然倒地让手机也跟着掉在地上,还关掉了手电关,唐宁在黑暗中只能像盲人『摸』象一样『摸』索。
他的膝盖抵在地上,在爬行的过程中可能磕到碰到红肿了,不过现在唐宁完全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砰砰砰!”正在这,一阵敲门声从外面传来。
唐宁浑身僵住,像被人施展了什么定身术,僵在黑暗一动不动。
谁来了?!是怪物老师吗?!
他将手伸口袋一『摸』,口袋空空如也,没有瓷娃娃,也没有符箓,唐宁几乎失去了所有的重要具,如这个候有怪物来,他将会毫无抵抗之!
在唐宁惊慌不安的注视下,那扇禁闭室的门被人从外往内打了,光亮从外面涌了来,背光站着的是一让唐宁熟悉的高挺身影。
“小宁。”来者柔声呼唤。
唐宁到了这温和的声音,那颗高高悬挂的心一下子放回了胸膛,太好了!是苏安云!这比他刚才脑子里闪过的各种恐怖怪物身影都要好!
“哥哥!”唐宁连忙出声动透『露』自的位置,虽然现在大门打,只是唐宁所处的地方却无法被光照到,让唐宁无法看清楚他周围有什么东西。
苏安云到了唐宁的声音,他立刻大步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扶起唐宁。
“哥哥!你先帮我捡一下东西!”唐宁阻拦了苏安云抱他起身的动作,他求助:“我的手机、一张符箓、和那个你送我的瓷娃娃都不见了,应该就在附近,哥哥你帮我找一找。”
苏安云在黑暗中快速捡起了几样东西,他往唐宁手里一塞,符箓和手机都被找到了,唐宁有诧异苏安云的高效率,他不忘:“还有那个瓷娃娃——”
“来不及了,小宁。”苏安云没再继续帮唐宁寻找,他一把抱起了唐宁,“我们现在就得走!”
“怎么了?”唐宁有搞不灵清苏安云的语气,怎么表现的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哥哥,那是你送给我的瓷娃娃……”
“娃娃丢了,我可以再送你一个,但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孤儿院着火了!”
什么?!
还试图打手电筒自找瓷娃娃的唐宁到了苏安云这番话,一下子就被这个重磅消息震惊到忘记了其他。
发生什么了?孤儿院怎么着火了?!
苏安云抱着唐宁往外走,他一下子就走到了禁闭室的门口,“我今天想来孤儿院做义工,却发现联系不这里的老师,我感觉很奇怪,就赶过来瞧瞧,没想到刚来这里就发现孤儿院起了大火!”
唐宁被苏安云抱着走出了黑暗阴冷的禁闭室,他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处不在的火焰和浓烟滚滚而来,让整个天空都变得阴沉灰暗,仿佛界末日即将来临。
唐宁被空中的浓烟熏到呛了一下,他到身后禁闭室大门自动关上的声响,“啪嗒。”
这个动静让唐宁从孤儿院着火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抓住了苏安云的肩膀,看向那紧闭的大门:“可是哥哥,我刚刚不小心把瓷娃娃摔在地上了,我不它有没有——”
苏安云伸出手覆住了唐宁的嘴,他的手很大,一下子就遮住了唐宁的小半张脸。
正在着急的唐宁有疑『惑』和茫然地看向苏安云,苏安云的面容干净,衣衫整洁,没有一丝一毫从火海中奔来的狼狈,那漆黑的眸子里还倒映着火光,闪烁不定的红。
“丢了就丢了,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再送你其他的瓷娃娃。”苏安云安慰。
唐宁有茫然地看着此刻温柔的苏安云,似乎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的苏安云。
抱着他的身躯不是冰冷的,仍旧温暖,胸膛宽阔,很容易就让人生出安全感,尤其是在诡异的孤儿院中。
可是他总觉得
“只有你一个人来这里吗?还是说你的朋友也在这里?”苏安云轻声问,轻而易举打断了唐宁的思绪。
了,还有路雨华和柏映雪!
唐宁想到那两个不在搞什么的队友,他也顾不上刚才察觉到的异样了,“我也不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场大火和这两个人脱离不干系,孤儿院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如只有唐宁一个人,他或许不会冒着巨大威胁去寻找路雨华和柏映雪,但现在有苏安云的存在。
“那我们去找找吧?”苏安云善解人意。
唐宁连忙头。
他们一起离了禁闭室。
只留下禁闭室内的一地瓷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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