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吐苦水,认为当时河水泛滥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恰巧当年降水比往年更多;二是劳工们偷懒,没有按照他的规定清淤,而是挖开了一些淤泥,但还有一段未曾清理,这就造成河道更加的狭窄突兀,上游的水流量暴涨,汇聚而来时便冲垮了那段未曾按照规定清淤的河道。
不过从那以后,他也很难再指挥得动那几个村庄的人清淤。
县令干脆也躺平,由着他们每年祭祀。
夏侯仁对此事表达了遗憾,然后画下河道图就离开了。
傅庭涵仔细的看过那段河道图,道:“要清淤,只这一段是不够的,得从这里开始清,最好再挖一条新的河道分流,不仅可以治洪,也可以增加田地的浇灌量。”
赵含章:“这个工程可不小,需要的人力物力不少。”
汲渊:“……女郎,颖水在汝阴,离我们汝南远着呢,您要不要先看看汝南的图?”
“哦,”赵含章老实的放下那张图和书稿,翻找起汝南的图来。
它不是自成一张的,基本上是一个县一张,或者是几张,夏侯仁作图还很随心所欲,有时候村镇道路一个图,有时候他又单独画一幅河道图。
要将它们整合成一张图也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不过这个可以以后再做,现在先把它们复制出来,但这么多画稿,其中又这么细,同样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三人光是整理,把豫州各郡的分出来,还未分到县就忙到了晚上。
王氏来看了两次,见他们忙碌,便送了饭后离开,没再打搅他们。
她都要更衣躺下了,大门突然被敲响,她吓了一跳,“都深夜了,谁还来?”
青姑出去询问,很快回来,“是铭老爷,直接往书房去了。”
王氏顿时有些忧虑,“这么晚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青姑:“莫不是因为下午的比斗?”
王氏一直到夏侯仁走后才知道女儿与人比斗了,但因为是赵含章赢了,所以她没往心里去。
这会儿方觉得后怕,那夏侯仁身份不低,或许是介意这场比斗?
青姑见她实在担心,便道:“我去书房看看?”
“快去,”王氏转了一圈后道:“带些点心去,再让厨房煮些肉,我傍晚去看的时候,桌上好多的文稿,动脑筋饿的快,吃肉饱得快。”
青姑应下。
傅安领着赵铭进来,赵含章抬起头随意的点了点,“夜如此深,伯父怎么还过来?”
赵铭直接走上前去看她身前的那些稿子,“你说呢?”
赵含章嘿嘿一笑,双手将整理了一半的画稿奉上,“您看,这是西平和上蔡的山川图。”
赵铭翻开,甚至在上面看到赵氏坞堡的详细标注,连旁边有几条路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脊背发寒,“这是什么时候画的,夏侯仁竟能画得这么详细。”
“图下有日期。”
赵铭看了一眼,抬头去盯着赵含章看,“你是怎么知道夏侯仁有这样的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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