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赵含章扶灵归乡,赵瑚都拿不住她,更不要说现在了。
别看现在赵瑚上蹦下跳的,一对上赵含章他就得偃旗息鼓。
赵铭却很想去洛阳看一看,不为其他,就为了心安。
局势变化太快,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含章出门两年,直接就变成了汝南郡公,爵位竟比赵仲舆还高些。
她又占下了洛阳,洛阳呢,那可是洛阳。
虽然洛阳距离陈县不是很远,比西平到陈县的距离还短,但赵铭并不想他舟车劳顿。
而且陈县到洛阳一带还有许多流民游荡,其中不乏落草为寇的,专门打劫过路的商旅,他不是很想赵淞冒险出行。
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取下腰间的荷包,将一直收着的那枚铜钱递给赵淞。
赵淞一脸懵的接过,不解,“给我钱做什么?”
赵淞翻了一个面,这才发觉不对,他一下瞪大了眼睛,举起这枚铜钱看它上面的“赵”字。
他脸色一变道:“有人要陷害我们赵氏和三娘!”
这个结论,父亲也不知是高看了谁。
他面无异色的道:“这是三娘铸造的新钱。”
赵淞呆住了。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要说的话,“这,这……这简直胡闹,她怎可如此,陛下会怎么想我们,朝廷会怎么想我们,各地刺史会怎么想我们?”
赵铭安抚他道:“父亲,西凉也在铸新钱。”
他道:“洛阳和豫州都缺钱,如今豫州安定,但这一年来豫的客商来去就这些,全靠三娘减免赋税,还有作坊的稀罕物吸引过来,就这样,我们的钱还是不够用。”
“东海王离京出走,大半个朝廷的官员、世家带走了多少钱财?那里面还有一整个国库,”赵铭道:“这些钱全都消失不见了,而现在朝廷转到郓城,铸造的钱根本填补不了这个亏空,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
“那也应该上奏朝廷,得到陛下允许后再铸钱,铸造的钱也应该参照朝廷的五铢钱,你们怎能自行决断铸造新钱?还在上面印上‘赵’字,这,难道你们也有野心行文帝之事吗?”
文帝,司马昭也。
有句响彻未来一千多年的成语形容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曹髦说的,赵淞不想几年,或者几十年后,有人会流传下一句,赵含章之心,路人皆知。
那就太丢脸了。
司马氏当了皇帝,这是好事吗?
如果是二十年前,赵淞是分不出来好坏的,但在今日,他可以很明确的说,这对司马氏和整个天下来说都是一个灾难。
他不想让赵氏重蹈覆辙。
赵淞冷静地道:“阿父放心,三娘不是文帝,我也不是司马之流,我们此举是为了豫州和洛阳的安定。”
“是真为了安定,开春那一战,匈奴是退去了,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再犯,”赵铭道:“如今难得安宁,所以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建设,这些都需要钱。”
“因为没钱,我们想要做的很多事都被搁浅,或是需要很麻烦才能达成,儿子觉得含章说得对,战乱时,我们须得爬着走,但现在安宁了,我们总要正常走路向前,不然战事再起,没有根基,我们连爬都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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