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风中左右摇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更显出几分冷涩萧条。从外面往里看，黑漆漆的一片，勉强可以从位置来判断哪里是寝殿。

就算没有点上烛灯，也未必就代表里面的人已经安寝了。冷宫中的生活如何，就算没有经历过也可以想象。白天和黑夜没什么分别，除了有人送来残羹冷炙外，连阳光都显得多余。就算是黑白颠倒，在冷宫的生活中也不会有什么分别。

都说深宫之中长夜漫漫，可在冷宫之中，白天何尝不显得孤寂痛苦都是独自一人，那还有什么不同

轻轻地叩门声，即使在寂静的夜中也不会特别凸显，不过若是里面的人没有睡着，应该也能听得到。

“进来吧，门没锁。”疲惫的女音略显苍老，却很清醒。

南宫千华和北堂凌霄推门而入，一个女人就坐在他们面前的椅子上。轻轻关上门，才发现屋内虽然没有烛火却也不会显得很暗，那从打开的窗户和破了的窗户泻进来的皎洁月光能够让他们看清屋子里的大部分地方。

眼前的女人虽然没有头戴金钗步摇，但头发却依然梳理得很整齐，素色的头布简单地包裹，用一根木质的簪子别着。身上的衣服不是闪亮的华服，也没有金丝腰带，脖子上没有葡萄大的珍珠项链，只是最简单的麻布衣服，还不一定比位分较高的宫人强，可仅仅从那端庄的坐姿就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尊荣与华贵。

这点倒是出乎两人的意料，本来还以为会是位披头散发精神恍惚的妇人，看见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跑上前来，抓着他们的衣服死命地问“王上什么时候接本宫离开这该死的地方”眼前的薄妃与其说是在冷宫受罚，倒不如说是修身养性，看她的性子倒是比不少的正宫娘娘都还要端庄沉稳。

“娘娘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南宫千华略微清冷而柔和的声音有让人放松的力量，随意地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既然是来聊天，站着总不如坐着有气氛。

北堂凌霄没有说话，在南宫千华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认为在冷宫中的日子会是还不错的”

没有问及两人的身份，薄妃反问了南宫千华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像是在怪南宫千华不知道冷宫中的日子有多难熬便信口开河，可感觉上又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对于别人来说冷宫可能是煎熬，不过对于薄妃娘娘来说想必并非如此。看娘娘现在的气度，大概是在冷宫清幽的生活中有所顿悟。实非常人所能做到。”

薄妃扬扬手，嘴角露出点慈祥的笑意，“夸奖就免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好长时间没有人和本宫说话了，本宫也无聊得很。”

“娘娘有多久未见金阳公主了”

一句话戳中死穴，南宫千华就是要从一开始便掌握主动权。

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薄妃的身体一震，缓缓低下了头，端庄的身姿瞬间松垮了下来，没有什么能比金阳更让她挂心。

“金阳还好么怎么可能好，有一个被关在冷宫的母妃，不遭人白眼就是好的了。”薄妃自问自答，语气中都是对女儿的思念和歉意，她始终觉得是自己对不起金阳，要是没被打进冷宫，金阳现在的生活多少能好一些。什么皇宫什么妃位什么王上，在薄妃眼中这些曾经或许很重要的东西现在都已经变得无所谓，她只想金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难道娘娘心中只有金阳公主没有别人那个被娘娘丟弃的孩子难道就不是娘娘的骨肉了

”

利用最正常不过的愤怒如此自然地将谈话内容转移到失踪的皇子身上，就算薄妃是个睿智的女人，也不容易作出怀疑。

“我怎么会抛弃自己的儿子我怎么能扔了自己的儿子是他抢走了我的孩子是他

”

一直理智的女人崩溃地叫喊着，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估计是怕自己过于失控地站起身朝着北堂凌霄和南宫千华扑过去。冷宫中磨出来的修身养性也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的压抑。

第二百六十一章皇子还是公主

南宫千华不解地皱眉，薄妃的反应有点不符合传闻难道是传闻有误，薄妃并没有抛弃自己的孩子，而是被别人强行带走的

北堂凌霄同样不解，难道那位遗落民间金腾皇子是被别有居心的人从薄妃身边带走的至今仍在金腾

“传闻说是娘娘因为害怕皇后嫉妒而抛弃了自己的孩子，难道事实并非如此”北堂凌霄的声音虽然有些冷硬，但底蕴却是浑厚而低沉，让人有依赖的冲动。

像薄妃这样一个因为一句话就被刺激得快要崩溃的人来说，这种声音反倒起了安抚的作用

“我是丢弃了一个孩子，但那不是我儿子是个女孩，我扔的是个女孩是别人调换了我的孩子，把我儿子换走了所以我才会扔了那个女孩我的儿子”

薄妃掩面而泣，那悲痛欲绝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北堂凌霄和南宫千华心头大惊，难道流落在外的并非是金腾皇子，而是一个不知是谁家的女儿

不，不应该，南宫千华兀自摇着头。倘若那被用来掉包的女孩真的只是普通宫人的孩子或者是宫外平民的孩子，金钊没理由会一气之下将薄妃打入冷宫才对。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是极力安抚，让薄妃不要声张。

金钊不是一个会对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的人，能让他做到这种地步，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用来掉包的女孩也是他的孩子。

所有有孕的妃嫔都会记录在案，南宫千华有自己的渠道获得，他从来不记得金腾宫中还有哪位妃子有孕，诞下过皇子或者公主。就算是掉包，也应该是将孩子放到女孩的母妃那里去，为什么根本没有记录这多出来的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难道就凭空消失了不成若是那位从来没有被正名过的公主现在就在龙翔，那么那位皇子呢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就算你心痛自己的孩子被掉包，那你可曾想过被你无情丟弃的婴孩也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你却将自己的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孩身上，这么多年来就不觉得有愧”

北堂凌霄冷冷出声。他从不自认是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对一个婴孩出手。就是当初知道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的时候，北堂凌霄也从没想过要让母子俱亡，最多就是处死了那女人，将孩子送到别的人家抚养，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南宫千华。

“怎么可能没有愧疚”薄妃的声音轻了下来，许是想到了那个被自己无辜迁怒的孩子，心中确有不忍，“我时常能够梦见她，能见那孩子问我她有什么错，问我为什么要丢弃她。这么多年过去了，金阳都已经长大成人，我却始终被这噩梦折磨困扰，大概是老天也看不惯我那么残忍地对待一个无辜的孩子，才会让那孩子化成厉鬼来夜夜向我讨债。”

“娘娘怎么能肯定那孩子已经死了”南宫千华不以为然。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现在我每日诵经礼佛，也并不是只想着她的鬼魂别再缠着我，更希望她能够早日脱离尘世苦海，来生投的一个好人家，莫要再做帝王女”

“帝王女娘娘是知道那个婴孩是谁的孩子”既然有此一说，必然是知晓些什么，南宫

千华试探性地问着。

“呵呵”薄妃勾着嘴角冷笑两声，“还能是谁的孩子若不是金钊那老贼的骨肉，他又怎会将我打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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