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郑王。”王世伟回答说:“昨天,一名魏军使者悄悄找到我们,说他们是隐藏在附近山中的一支溃兵,问我们是否愿意接纳。因为附近的战场早已经搜索过几次,隐藏的溃兵大都敢就清扫过了。我们担心这其中有诈,没有答应,回答说我们要需要时间考虑。但那边非常急迫,下午和晚上都连续派使者过来催问,最后向我们透『露』出,他实际上是魏王李密的使者。说李密现在走投无路,粮草用尽,河北的轻骑又在四处寻找他们,所以想要投靠我们。这事情太过于重大,我和你几个叔叔们都不敢做决定,所以我亲自赶来问你,我们要不要接受李密的投降?”
王玄应眨巴眨巴眼睛,问:“你们是在哪碰到李密使者的?”一边翻出了行军地图。
“箕山,嗯,就是在襄城的汝水和颍水两河之间,距离河南的阳城也就四五十里,离襄城也只有四五十里,到这里估计有百多里……”王世伟很快在地图上找到了箕山的位置。王玄应凝视良久,长长地吐一口气:“若是真的话,我们也许能改变下眼前的情况,真的有望了……”
虽然罗口一战后,江淮军被就留在了偃师城,但实际上,做为战场总指挥的李靖,却又将东都军和江淮军中的轻骑兵都比例抽调了出来,用来四处搜捕追寻李密的踪迹。李密逃走时有五万多人,但是在河南西南边这么多个郡的地方上,想要马上找到李密军的踪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玄应胡『乱』地套上披甲,走出帐篷叫一声:“王林!”
“是,大人!”[]隋末746
“给我备马,顺便玄恕和世恽过来。”
尽管王林心里有点疑『惑』,已经是午夜凌晨了,大人还要马干什么?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命令卫兵牵来了王玄应的坐骑,派人去通知了王玄恕和王世恽将军。不一会,王玄恕两人急匆匆地赶来了,衣服凌『乱』,显然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远远地,一见到王玄应他就问:“大哥,陈克复要动手了吗?”
王玄应望向王世伟,王世伟摇摇头,小声说:“这消息我只通知了郑王,二哥也还不知道此事。”
王玄应赞赏地望了他一眼。尽管他们全都是王氏一族的嫡系子弟,但这件事实在事关重大,连他们都还没通知就直接报告了自己。他欣慰地看到,在自己的统领下,王家人在江淮军中也十分遵守着军中纪律。
“世恽将军,我要暂时离开一下军营,部队暂时交由玄恕指挥,由你来辅助他。”
王世恽一愣,很干脆地回答:“是,郑王。”他皱了皱眉头,对自己的侄子深夜突然丢下了部队要离开感到十分惊讶,却没有出声问,只是说:“郑王,眼下河北军和东都军还包围着我们,目前形势不明。你如此外出,一切得多注意安全。要不,我调一个营的人跟着你出去。”
“不用了,我挑三五亲卫跟我过去就够了。”马匹已经牵过来了,王玄应干脆俐落地翻身上马。他的身后,王林已经挑了三名身手最好的亲卫也做好了出发准备,身手矫健的侍卫地跳上了战马。王玄应心情开朗了许多,笑着说:“让营里的小伙子们好好睡下吧,这些天他们已经累得够呛了。”和王世恽及弟弟分别打了个招呼以后,他掉转马头向营地外冲去,王世伟和卫队的侍卫赶紧跟上。
一行人悄悄出了军营,然后一路策马奔驰,在营地的边缘,他们碰上了一行东都军的巡逻队,王世伟是把他伪装的河北军传令兵腰牌往前面一扬,巡逻队立即放行,他们畅通无阻地出了大营,没入那一片黑暗的原野中。
初夏时节的深夜,一股湿润凉爽的空气迎面扑向策马奔驰中的诸人。王玄应双脚夹紧了马腹,不断地扬鞭,坐骑跑得飞快,冲在了整个队伍的最前面,以至王林不得不几次喊叫:“郑王,慢一点!”黑暗中,这样高速地纵马奔驰是很危险的。不要说碰到有可能隐藏在附近的魏军溃兵,即使路上有个什么小坑、石头的,万一马失了蹄摔下来,轻者骨折,重者致命。每次听到王林的喊声,王玄应总是稍微把马速降低了一点,但很快的,他又开始纵马狂奔了。那热切的匆忙劲头,让王世伟简直以为李密是自己侄子的初恋情人。
王玄应心情激『荡』,心中阵阵血『液』直冲大脑,花了好大力气他才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放声『吟』诗一首的冲动。虽然明知这一带还是刚刚大战后的战场,自己只带几名卫兵上路是相当不安全的,但一想到李密的投降给他带来的好处,王玄应甚至等不及片刻,就急不可耐地上路了。
李密要投降了!王玄应相信,在整个如今的局势中,再不会有比这事情更让他激动的事情了。他已经向陈克复过展示了无数和诚意,可陈克复却是一心要将他除之而后快。面对着陈克复那强大的实力,他原本已经认命了。但是现在李密居然要向他投降,而不是向陈克复投降,却让他马上又看到了一线光明的曙光!
似乎世间的一切又美好了起来,夏风清凉,星空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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