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汹涌而来的陈军,吴军阵前,单雄信也是面『色』凝重。陈军新胜,士气大盛,反观吴军这边,本来就已经猛攻采石一天,军士疲惫,恰又刚刚遭逢大败,军心士气正是最低落之时,且将士身体疲惫。[]隋末863
如有可能,单雄信并不想应战,不过眼下此时,吴军顿兵坚城之下,身后乃是一片空旷,连个暂时依托的大营都没有。这个时候避战退走,反而绝对会出现崩溃的情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留给吴军的已经没有了第二个选择,要么背水一战,以四万对两万还是有一线胜利的机会的。要么就只有兵败的结局,虽然明知胜的机会不大,但单雄信并不是那种肯轻易放弃之人。
双腿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单雄信一挥手中金顶枣阳槊,横槊跃马,猛喝一声:“杀!”
主帅已经下令出击,部将们只得无奈听从。
听到鼓声,吴军快速的整集队形,成小方阵前行。号令之下,小方阵前行的过程中迅疾的汇成大方阵,由缓步到疾步的前行,在前行过程中不断有人涌入进来,方阵变幻渐大,终于汇成洪流向前方冲过去。
陈军两翼骑兵亦是慢慢汇聚,却是隐在方阵两侧,马蹄沓沓,不急不缓。陈军是骑兵步兵夹杂,吴军却是清一『色』步兵,战鼓陡然急剧响起,两军不约而同的由疾步转成急奔,对撞过来,两股洪流终于汇聚到一起,掀起了滔天波浪!
两军迅速的绞在一起,杀作一团。
陈军挟新胜之势,士气旺盛,且装备精良,铠甲坚固,刀兵锋利。虽然两万余人马大多是由乡兵、民团这二线兵马组成,但中低层的士官、伙长、队正等军官,却又全是经验丰富,多数是讲武堂中受过新式军事训练的精干军官们组成。两万陈军此时战意昂扬,士气激昂。
而吴军镇南军却也是此时吴国最精锐的四支大军之一,虽然装备比不上陈军,却也相差不多。尤其在战斗经验上来讲,其实他们还是胜过陈军一些的。吴军缺少的是那种士气,那种奔腾的战意,也缺少那些作为骨干做为脊梁的底层精干军官们。不过此时混战起来,兵马足足是陈军两倍的吴军,却也是背水一战,拼死相博。
兵甲铿锵,大地震撼,厮杀声传出好远,震『荡』着早已经鲜红的护城河水。初升的太阳还是红彤彤的颜『色』,撒下柔和的光辉,每人身上都有层淡金之『色』。可淡金之『色』下,殷红不停地涌出,长枪戳出,砍刀折断,一批批地人倒了下去,鲜血四溢,后续的无论是兵士抑或盗匪都是杀红了眼睛,踩着同伴或敌人地尸体向前攻过去。石子河西,很快被尸体铺满。鲜血覆盖。
鼓声更急,杀红了眼的吴军后继越来越多,可以说是漫山遍野,陈军虽然强悍,可毕竟是少了足足一倍人马,加上吴军此时完全是困兽之斗,当所有的吴军全都爆发了最后的生死相战时,训练与经验明显不足的陈军终于呈现不支之势。
在后面押阵的徐世绩早在后面观阵,见情况不利,立即令旗高举。又是一阵急鼓,两翼的骑兵终于出击!
蹄声隆隆,两翼三千骑兵如同旋风般地杀入到吴军中,吴军坚持不过片刻,很快呈现不支之势,溃败而逃。
李承义见吴军终于开始溃散,在马上大笑着对兄弟道:“其实单雄信还是有些本事的,短短三年,就能练出一支如此兵马,也算难得了。如果他对上的不是我们,却也是不弱的。只可惜,他当初投的是南陈,如果他投的是我们,率领的是我们精锐的陈军,相信真的会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的。”
李承义所说的,其实也就是陈军与其它诸侯的军队最大的不同。其它诸侯的军队一般还都依靠的是将领,但士兵却普遍不强。而陈军却不同,虽然陈军拥有着大量优秀的将领,但陈军最基本的还是士兵。陈军有着这个时代最精良的士兵,更有着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中底层军官。
一支军官,真正最中坚的力量还是那数量庞大的中底层军官。也正是这些底层军官,才是真正撑起陈军的脊梁。
一头狮子率领的一群绵羊在陈克复看来,是怎么也无法和一只绵羊率领的狮群相比的。因为哪怕做为头领的绵羊虽弱,可那狮群依然是不可轻视的力量,当狮群的力量如此强大时,其实绵羊的弱势已经大幅减低了。而狮子做为头领虽强,可如果带的是一群绵羊,那么他再强,最后也会被一群狮子击败的。
这就是陈克复的选择,底层建筑决定上层建筑。
在陈军这群狮的攻击之下,吴军终究还是败了。
单雄信很强,数万军中,纵横来往,少有一合之敌。但两军交战不是大将比武,他虽勇猛,奈何部下却是已经败了,最后只得无奈的随军败退。
战场之上,徐世绩勒停战马,抹了抹脸上的血渍,满心复杂的望着不断向西南方向远去的单字将旗,轻声自语道:“单二哥此去,就不知还能不能有机会再次相见了!”[]隋末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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