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洋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他的老对手,已经不是来之前那么自信满满。再强的人,在曾经战胜过自己的人面前,都多少会有点不太从容。
“阿弥陀佛——”法洋双手合十长宣一声佛号,便将那点杂念驱逐出脑海,淡定的对唐绝道:“唐施主,自雪山之战后,一梦千年而过。醒来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老衲本以为再无故人,心中颇为寂寥,尤其回想与唐施主一战尚未能分胜负定生死,每每遗憾嗟叹不已。没想到唐施主亦别有福缘,老衲的遗憾终于可以弥补,当真是可喜可贺。”
说到这里时,法洋的眼中确实闪烁着喜悦之色。他本也是一代宗师,贵为国师之后心姓再得升华,更为窃国大贼,一番话终了,法洋已然沉稳冷静下来,胸中充满战意,心态上调整到了临战前的最佳。
唐绝不禁微微一怔,千年之前,这法洋和自己交手时可是还蔑称自己为“黄毛小子”。没想到千年之后,两人已然有着新仇旧恨,却能称自己为“施主”且侃侃而谈,可见法洋已经不是当年的花和尚,单从气度上来说已经成为了武学大师。
刚刚唐绝还见法洋有所惊讶,这么快就扭转心态,实在是了不得。两人单兵对决,心态十分重要。谁能沉稳冷静对敌,便能把十成的武功发挥出十二成来,更多几分胜算。
而暴躁、愤怒、恐惧、震惊等等情绪都会影响实力的发挥,说不定十成功夫就只发挥个七八成。此消彼长之下,就算是势均力敌的两个对手都会形成不小的差距。
唐绝心中一动,冷笑一声道:“法洋,我在帝国政变之时,曾经在皇宫之中杀死过一个和尚,那和尚坐在御座旁的银座之上,二十六七岁年纪,身穿和你身上很近似的锦斓袈裟,头戴五佛冠,手里握着一串翡翠佛珠,人称他为弥勒。不知是你的什么人?”
那弥勒自然并非是唐绝所杀,而是死于乱军之中。但是唐绝就怀疑那弥勒和法洋有特殊关系,因为那弥勒活脱脱就是法洋年轻时的样子。所以此刻故意提起来刺激法洋,让法洋心态失衡。
法洋果然脸色阴沉下来,嘴角不自禁的抽搐着,死死盯着唐绝,仿佛要生吞活剥了他。
那弥勒正如唐绝所猜想的那样,乃是法洋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法洋并不知道当初在宫廷政变中发生了怎样的激战,当时的参与者大半都死了,弥勒究竟是怎么死的,已经成了秘密。这件事又被封了口,所以法洋只能依靠猜测去推想儿子的死因。由于弥勒身边有高手护持,所以法洋认为被唐绝所杀的可能姓极大。
因此法洋在出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来寻找唐绝,他和唐绝之间的仇恨已经不止是当年的生死之仇,如今更多了杀子之恨,外加上法洋三十年所创基业毁于唐绝之手,精心调教出的爱徒也都多半死在唐绝手上,这些仇恨让他刻不容缓。
但是他还没完全失去理智,知道这是唐绝的战术,在故意激怒他。所以法洋咬紧牙根,牙齿磨得“嘎吱嘎吱”响,努力去把自己心中的仇恨压制住。
脸上肌肉抽搐着,法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唐绝,你可知道,千年之前的我,是没有子嗣的。”
唐绝一怔,却不知道为何法洋此时会说起这个,而且听起来——好像很八卦的样子。
“呵……”法洋苦笑一声,眼中闪现着复杂的目光:“当年的我,纵意花丛,竟然没有子嗣,是不是很奇怪?”
“你难道……”唐绝想了起来,确实法洋没有子嗣,这显然不符合他花和尚的身份。那年代堕胎水平可不像现在,这让唐绝的表情变得很古怪,难道法洋是天阉?如果是那样,法洋他这天下第一银僧的绰号是怎么来的?他图什么啊?
法洋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知道的,我是被誉为少林寺史上练成七十二绝技之中最多项绝技的武僧。七十二绝技我精通其中的三十二种,当时真是百般的赞美、千般的宠爱都加于我身。
“事实上,我也不想的。最初的时候,我确实是对武功感兴趣,不管什么武功,一教就会。这让我的师父,当时的少林寺主持无根大师喜出望外,他开始把培养我当成了他最大的爱好和工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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