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王令君背对着他,开始讲述太原郡某个人的事。她说了很多话。
听自己的新妇说别的男人的事,秦亮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但为了了解事情,他还是耐着性子倾听。他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发出“嗯”“哦”“嗯哼”的声音,表示自己正在听。
人们有时候是需要被人倾听的,秦亮什么也没做,但王令君似乎很满意。她转过身道:“从昏礼那晚,我就知道夫君不是个急躁的人,君与家父的性情不太一样。君相信我说的话吗?”
这……什么都没搞成,连精神上也没有。秦亮听得想打哈欠,若非事情有关王令君,他早就听睡着了。如果秦亮谈谈记忆里过去与卢氏的故事,可能会更刺|激点。
“相信。”秦亮点头道,他接着说,“其实信不信,卿都不用在乎。我想知道卿的过去、却并不是因为关心卿的过去,而是关心对现在将来的影响。”
他顿了顿又道:“卿对我兄嫂的礼仪、对那破院子里的人的态度,我就能看懂很多。时间会自证一切。”
王令君难得地看着秦亮的脸,看了一会儿说道:“主要是名声坏了。”
秦亮想了想道:“事情并不怪你。过阵子我重新上任做官,便选几个人去太原郡,把那些书信给带回来。”
王令君摇头道:“没用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解释道:“书信流落到别人手里,已有两年之久,这么长时间事情只要说了出去,传言的人又不关心真相如何。拿回来,在家里人面前、也佐证不了什么事,能佐证真相的东西,早已被家父烧了。”
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秦亮和王公渊一样,有自己的想法。
王令君又道:“说不定他们还没说出去,夫君把事情一闹,反而会引来更多人打听。”
秦亮点头道:“我不会操之过急,瞎搞一通,定会慎重做到最好的结果。卿且安心等着。”
俩人都没继续说话,王令君住的这座庭院,可能是墙与位置的原因,特别静谧。晚上的屋子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王令君对他算坦诚了,而他自己并不打算把什么都说出来,反而有所隐瞒。
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古代对男女的要求不一样。对女性要求主要是道德,包括但不限于忠贞、孝顺、贤惠;对男性则是事业,就算种地的工作,也要求有一身气力并吃得下苦。
此时秦亮又想起王令君说的那人,心想,那人不见得是恋|童癖,想攀附王家家势也可能成为理由。
秦亮开口道:“一个成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用手段对付个女童,做事确实不讲究。但人没必要一直纠结过去的事,我们已为夫妇,总得把日子往下过。”
“嗯。”王令君应了一声,背过身去侧躺着。
她还是那样,并没有要赶走秦亮的意思,但也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秦亮今晚不打算去别的地方睡了,就在旁边跟新妇睡一晚。
不过今夜的气氛确实不太对,谈了太多别人的话题。秦亮也不勉强。
他仰躺在榻上,用手臂枕着脑袋,寻思了一阵。这新妇其实没多大问题,她的心也在秦家,不然不会对董氏一个院子的普通少|妇问东问西、那么关心秦家的事。
加上两天前王令君说的“自会知道”。这就是身、心俱在,已经远远超出了秦亮的预期。他原以为的是,太原王氏愿意嫁女给自己、挖的坑会更大。
王公渊千算万算,这回可是亏了本!他要是能耐心一点倾听女儿的真实心声,恐怕也不会判断失误。当然好事也可能轮不到秦亮了。
相比王令君的优点,不过是名声不太好、完全可以忍受。大不了万一泄露了消息、以后听点风言风语,说说而已,又不是真出了啥事。秦亮脸皮厚,前世的他早就被生活爆|锤过了、这点事自然扛得住。卢氏那个事没人说,但真的发生了事,秦亮觉得、还不如没事让人说点闲话。
“呼”地一声,秦亮起身吹灭了灯,准备睡觉。
两人各盖一张被褥,黑漆漆的房间,什么也看不见,倒能叫人少看些刺|激的画面。只不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缥缈的清香,依然能激发心绪,不仅仅是香味,反正十分好闻。这里可是王令君一直居住的闺房,想到那个字本身的含义、就能让秦亮胡思乱想。
再忍一两天,秦亮预感到事情快要办成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令君好像已经睡着,秦亮还清醒着。这女郎在秦亮跟前、还是心挺大的,秦亮的言行必定给了她一定的安全感,不过夫君的名分、本身就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偶尔之间,王令君的手露在了被褥外面,碰到了秦亮的手。秦亮在黑暗中,通过那微妙的触觉,不断地想像着那只玉白纤长的手、以及那美好洁白的皮肤。过了一会儿,她又把手拿走了。
若即若离般的感觉,让秦亮的心情七上八下。他的期待在不断拉升,但这回的等待稍长一些、更需要心性,上次亲迎只是一个傍晚的时间,这回可要几天。
不管他的血液如何涌动,夜色依旧那么宁静,如水一样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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