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急忙感激地说道:“仆平素不该顶撞、忤了君的面子!”
敌军游骑以单列纵队冲出,他们却没有陷马,直接朝简培这边杀将而来!简培等人立刻调转马头,拍马就走。很快身后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弓弦声。
“阿!”坐在简培身后的士卒发出了一声惨叫,好像是中箭了。
他顾不得那么多,带着众骑原路返回,重新冲向了刚才的小山丘。这时更多的魏军骑兵举着旗帜、戟矛,已经开拔出了军营,前队已到了那口小水塘附近。
简培这才在山坡上勒马停下来。简培翻身跳到地上,将士卒也扶下马,只见那士卒的背上插着两根箭羽。士卒披着铠甲,但背部的甲不全,箭矢显然已经射入了他的皮肉。
士卒还没死,看着简培,神色幽幽地说道:“仆知弓马长为何愿意相救了。”
简培愕然,难道他误以为、自己是拿他做挡箭牌?
余下的轻骑都下了马,站在地上拉弓,对着山丘下追来的敌骑“噼啪”放箭。水贼游骑并未冲杀上来,他们应该听到了山丘后面的马蹄声。也有可能是看到了动静,山丘方圆不大,人一多就很容易被发现。
待到魏军骑兵冲向山丘时,简培便挥手大喊:“诸军兄弟不要追得太远,贼军营前,有很多陷马坑!”
骑兵将领听到之后、回应了简培一声,果然只派出少量骑兵组成的马队,驱逐了敌军游骑。
不多时,镇东将军王飞枭也率骑兵来到了前方。他观望了一会吴军军阵、营垒,听说吴军已在营垒前新挖了陷阱,遂放弃了反击吴军的企图。
因为王飞枭认为、仅靠骑兵是冲不进营垒的,只能以大量步骑协同杀上去,与吴军摆开大战。
当然魏军在陆地上就没怕过吴军,无论步战还是马战!但是吴军人数甚众,王飞枭似乎不愿意与他们拼消耗,他是一副能拖则拖的打算。
施水东西两岸,两军来回打了几天,吴军时常发起进攻、但依旧没能取得重大突破。
直到又一场大雨,暂时浇灭了战火。
然而此时魏军斥候发现,水贼又新增援军了!魏军斥候在施水上见到了“陆”字将旗,东吴的大将多出于士族高门,父子相传,陆家的人马,明显便是大名鼎鼎的陆逊之子,陆抗。
除了陆抗,还有全氏、吕氏等东吴大族,亦陆续带兵来援。
水贼兵力再次得到增强,等到雨停,便在东岸构筑了许多营垒。
吴军的工事整体呈现出半月状,欲对魏军大营、形成半包围之势。他们不断用投石机砸魏军的工事,然后在各个方向反复出兵攻打。
但因为双方都有工事,一两场胜负、根本影响不了全局!魏军即便乘胜追上去,也会被工事阻滞,无法迅速扩大战果、并一举将吴军击溃,反之亦然。双方各设阵地,基本已打成了消耗战。
王飞枭终于不愿意继续耗下去了。
他在中军决定,不仅要从逍遥津撤退,连合肥新城也干脆一并放弃。正当众将沉默不言时,王飞枭便拿出了那卷纸,声称这是大将军府的命令!
传视之后,诸将这才纷纷松了口气,立刻有人道:“一旦逍遥津被占,大军若退到合肥、形势反而更危险,水贼会沿着施水上游到连枷山,威胁合肥的侧背!但若是能径直退到肥水,情势便大为改观了。大将军的军令,来得及时阿!”
众人都纷纷附和,觉得此言有理。其实这样的形势、不难被预见的,以前是可以靠城墙挡住敌军很久的,现在却有危险了。
王飞枭最近在逍遥津大战,正是为了尝试保住合肥新城。虽然没有成功,但他此时并不沮丧,回顾左右道:“我军暂且向肥水方向撤退。但诸葛恪的两路大军,在逍遥津已失锐气,连接施水、肥水的汛期亦已所剩无几;只要诸葛恪不能马上攻下寿春,便唯有南逃一条路了!”
青徐都督胡质也道:“吾猜测,诸葛恪的水军、或许根本不敢进肥水。要不了多久,等河水退去,连接肥水与施水的河渠便会断流,到时候吴军的船回不去,岂不是要平白相赠?”
王飞枭点了点头,鼓舞诸将道:“等到汛期一过、水路也不通,贼军在合肥,只能全靠南边运调粮草,维持不了太多兵马。此后吾等便重整旗鼓,将合肥城重新夺回来!”
大伙一起拜道:“将军英明!”
王飞枭遂果断挥手道:“传令各营,部署撤军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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