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亮与玄姬同行,去她住的庭院。从高台这个方向过去,便不必走令君住的西庭院,只消径直走一条东西延伸的街巷过去,便能到玄姬的那座清幽庭院正门。
留心看去,玄姬住的这里,确实没有桃树,此时的草木只是绿幽幽的、愈发茂盛了。
“午后煮的茶水,已经凉了,妾去灶???????????????房给大王煮茶。”玄姬说道。
秦亮伸手抓住她柔软的纤手,“姑不舒服便休息一下,天气渐暖,凉了照样喝。”
玄姬摸着自己的脸,“其实没什么,过一会就好了,今日也不严重、只是稍有不适。”
秦亮道:“姑也没说过,我才知道姑不适花粉。以后别在住的地方种花便是。”
玄姬轻轻抽出手,拿了两个碗过来,跪坐到木案边,声音轻缓均匀好听,“几株花没事,只因那湖边周围、整片都是桃花。还有茅草、灰尘等,肌肤沾上了也容易发痒。在青州的时候,睡塌下面垫的是稻草,阿母不时就会叫我拿出去晾晒、或是换新的稻草,每次我都很不想做。但我不想惹阿母生气,对她也没说过。”
她没听到秦亮有回应,回头看了一眼,见秦亮的目光在她身上、正在侧耳倾听她的声音,她便接着道,“以前令君特别爱干净,手上沾了一点东西便反复洗手,我觉得她是心里有毛病。我跟她不一样,只是做那些活,才觉得身上不舒服。”
秦亮只是耐心地听着,没说什么。毕竟他也没有上万的妻妾,就这么几个女人,还养不起玄姬、要她去做那些活么?
玄姬端起一碗茶,双手递给了秦亮。他伸手去接时、又握住了玄姬的手,她的肌肤还真是细腻如缎。秦亮把碗放在了案上,自顾欣赏着玄姬艳丽的容貌,因为花粉过敏而脸红的模样,看起来倒仿佛是娇羞的謿红。浅青色的上衫衣襟、料子比较轻軟,这个季节她的气色才更加饱满,若是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布料的姿态便会不同。他这才想起,有好几天没到玄姬这里了。因为他前两天分别去了吴氏与陆凝院子,然后费氏晚上常常陪着令君,玄姬又不愿意来。
秦亮看了一眼门外的阳光,这会正好。不过他还是主动提起:“费夫人挺好相处,她已不是外人,姑若愿过来,我们几乎每天都能高兴地在一起。”
玄姬忽然抬起头,与秦亮对视了一会。秦亮只得沉声道:“当然我也不想勉强姑。”
“大王若答应我一件事,我便遂君之意。”玄姬的凤眼中露出一丝笑容。
秦亮立刻问道:“何事?”
玄姬不答,起身去柜子旁边,竟然翻出了两根似曾相识的粗麻绳,转身道:“以前君对我做过的那件事,我也想让君试试。”
秦亮微微一怔,但很快便觉得没什么,毕竟玄姬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没多想,便立刻点了一下头。
玄姬见状,明艳的鹅蛋脸上露出嫣然一笑,立刻去把门窗都闩上。接着她回来便让秦亮躺到了塌上,把他的双手束缚到了木头上。秦亮拉扯了一下,那麻线编制得很粗、纤维很有韧性,完全挣脱不开,他忽然开始心慌。
没一会,玄姬又把他的脚给绑上,并拿来了块青布、把他的眼睛也蒙上了!巨大的失控感、一下子袭上秦亮的???????????????心头,他不仅没法挣脱,而且完全看不到周围发生什么、玄姬在做什么。秦亮的腿立刻蹬了两下,不禁脱口道:“这样不太好……”玄姬却俯身在他耳边柔声道:“大王,今晚妾便过去陪着王后。”秦亮听到这里、便未吭声,主要是他也不想在玄姬面前,表现出恐惧,更想证明自己信任玄姬。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自忖是信任玄姬的!但真切的失控感,并非出于理智,似乎跟信任与否、没什么关系。
秦亮忽然才明白,自己大概真的是个很缺少安全的人,十分在意对自身的掌控感。如今他一心想着名正言顺的權位,或许主要不是源于野心、反而是恐惧?他确实畏惧命运不受控制,担心失去现有的东西。
此刻他动弹不得、眼前什么都看不见,甚至很快被勾起了内心深处的梦魇!他仿佛又回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任人处置的绝望处境,似乎比那时的感受还要慌张,因为那时他的心态已经完全放弃了,此刻却没有那样的心境!
兴许玄姬的内心与他有某些相似之处,譬如她也很没有安全感,当时秦亮一时兴起对她做的事、她大概也感受到了类似的恐慌罢?难怪玄姬要让秦亮也亲自体会一下,试图让秦亮也了解她的感受。只一会工夫,秦亮发现、自己的冷汗竟然渗出了发际!没有了视觉,别的感官似乎变得更细致了,只能听到衣衫落到席子上的轻微声音,由此猜测玄姬在做什么,并隐约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以及若有似无的触觉与体温,依靠想象判断是何处的肢体接触。偶尔秦亮连她的发丝轻轻拂过、也感觉到了,当然还能察觉到她的灵体,并不属于感官。
危险的失控感、与溫柔美好的想象,矛盾的感受糅杂在了一起,秦亮有种说不出的复杂緊张情绪,只觉浑身的筋似乎都綳緊了。他觉得自己正在渐渐進入幽深黑暗之中,几乎已经忘记、外面正是阳光明媚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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