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朱大山把这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滑了过去,然后对朱爱国说:“我借来狗了,你看着没有?”
“看着了。”一听朱大山提起黑虎,朱爱国面露笑容,道:“我看见了,瞅那狗挺精神啊。”.
“嗯呐。”朱江在一旁,带着情绪地说道:“可精神了呢。”
朱大山白了朱江一眼,借黑虎来,是他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这让老头子在家里有些丢脸。
但一想到那黑虎的精神头,老头子对今晚的狩猎有了新的想法,便对朱大山道:“这是搁赵军家借来的狗,那小子去年一冬天,干多少黑瞎子呢,都是这狗出的力。”
这话,赵军可没说,完全是老头子自己先入为主,再加上主观臆断。
“是啊!”朱爱国随口应了一句,转头还向窗外张望了一下。….“别瞅了!”朱大山一拽朱爱国,对他说:“一会儿吃完晚上饭,你上那个陈大赖家,把他那棵枪借来。”
这十几年,各村屯每年都有打靶训练,朱大山、朱爱国、朱江祖孙三代都会开枪,只是之前打的都是死靶,没打过活物。
“成!”朱爱国想也不想,一口应下。头几年,民兵打靶时,他打的还挺准呢。
“一棵枪不够吧?”这时,朱江在一旁接话,对朱爱国说:“爸,你看谁家还有枪,你再借来一棵。”
“也对。”朱大山附和道:“大孙子说的对,两棵枪保险。”
朱爱国一寻思,便对朱大山说:“哎,爸,那赵军家不是有枪么。”
“不找他借了。”朱大山道:“早晨我搁他家借的狗,晚上再去借枪,这……不太好。”
其实,老头子不去赵军家借枪。是以为黑虎的那条瘸腿,是被他们祖孙追赶时撞着了,有些不好意思去见赵军。
朱爱国突然想起一人,当即笑道:“我想起来了,就刚一开春那时候,我去28楞场给他们修电路,看见张援民了……”
朱爱国话没说完,就被朱江在一旁打断了,只见他一脸好奇地看着朱爱国,问道:“谁是张援民呐?”
朱大山伸手扒拉了朱江一下,示意他别打岔,但也解释了一句道:“就是大裤裆。”
“啊!”说起张援民,朱江没反应。但一提大裤裆,他恍然大悟。
朱爱国继续道:“我看他背了棵枪,搁山坡上下套子呢。他家……”说到此处,朱爱国看向朱大山,道:“要不还是爸你去吧。”
张援民性格也挺怪的,他看重的人,他能掏心掏肺。他看不上的人,给他八万担,他都不要。
就像赵金山,哪怕他是屯长家的公子,张援民也不搭理他。
而朱爱国,跟张援民来往不多,他上门去借枪,张援民还真未必会借给他。但朱大山就不同了,张援民父亲活着的时候,和他有些交情。
“行!”
朱大山这边刚应下来了,就听王娟在外屋地喊道:“吃饭啦,煮饺子都不吃啦?”
朱大山闻声,忙对朱爱国、朱江道:“快走,快走,要不然,你爷俩得遭点罪。”
不用朱大山提醒,那父子俩都已经出了房门,紧往西屋里去。
朱大山来在西屋时,就听王娟正在数落朱爱国,道:“一天跟甩手掌柜的似的,回来连桌子都不能放。”
朱爱国一言不发,只往炕桌四周分着碗和筷子。
朱大山见状,一是为自己儿子解围,二是的确有正事,便对王娟说道:“娟啊。”
“哎,爸。”不管啥时候,王娟对朱大山的态度都挺不错的,听朱大山叫自己,忙问道:“咋的了?”
“那个……”朱大山接过朱爱国递过来的筷子,对着王娟说:“饺子汤……”….“啊,爸,我一会儿给你盛。”王娟还以为老头子要饺子汤呢,毕竟有原汤化原食的讲究,但也得吃两口饺子再喝汤啊。
“不是。”朱大山闻言,忙拦王娟道:“你趁那饺子汤还热乎,再给那仨狗烫点苞米面。”
朱大山也是节省,再烧水烫苞米面,还得烧柴火。而用刚煮完饺子的汤来烫苞米面,不就省着再烧水了么。这样以来,也能给王娟减轻点工作量。
可朱大山话音刚落,就见王娟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我还给它们吃啊?那死狗都给咱家祸害成啥样了?小鸡崽子,死四个、没一个……”
“啊?”朱爱国没想到,自己一天没在家,家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忙问道:“咋整的?”
朱爱国说着,还转过头看了朱大山一眼,可朱大山却不看他,只对王娟说:“那也得给它们整点吃的呀,仓房那俩狗都一天没吃了,你得给它们吃饱了,晚上才能帮咱们打黑瞎子。”
说到此处,朱大山见儿媳妇脸色仍然不好,便利诱道:“一会儿我跟爱国出去借两棵枪,晚上到地里,要给黑瞎子打着,摘颗胆卖了钱,就够给我大孙子娶媳妇了。”
朱大山此言一出,王娟一怔,随即眼睛一亮,当即变脸,笑道:“行,爸,我听你的!”
王娟说完,转身就走。见王娟去到外屋,朱爱国、朱江齐向朱大山竖起了大拇哥。
老头子哈哈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也不蘸酱油、醋,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当天夜里,过了十点钟。
朱家祖孙三代穿戴整齐,朱大山、朱爱国背着枪,朱江别了一把侵刀,一把手斧。
在三人临出门时,王娟叫住朱大山,把她刚缝好的小布口袋,很郑重地交在了朱大山手中。
这是朱大山临时想起来,他曾听赵军的爷爷说过,打下熊胆来,得用白布小口袋装上。这才让王娟连夜赶工,抢在出发之前完工。
“走了!”朱大山一声令下,当先出了屋去。
而王娟一把拽住朱江,却看着朱爱国说道:“你们爷仨小心点儿。”
“放心吧!”朱爱国笑道:“两棵枪呢,你怕啥。”说着,也走出了门外。
就这样,祖孙三人牵着三条狗,出了院门直往南边而去。
朱爱国牵着黑虎,心里有些唏嘘。晚饭后,为了拿绳子把黑虎拴上,他们爷仨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食物引诱不行,好说好商量也不行。
最后,又是一场围追堵截,直到把家里的菜园子都撞到了一半,才将黑虎按住,拿绳拴上。
说来也是神奇,当被人按在地上的一瞬间,黑虎变得十分乖巧,不住地试图用舌头,去舔朱爱国往自己脖子上系绳子的手。
二十分钟后,三人三狗来在南大地,这里有他家一片地,但再往南走,在靠近山场那里,还有一块地也是他们家的。
而靠山场这块地,是朱爱国、王娟两口子,呕心沥血开辟出来的。只因离山场太近了,黑瞎子一下山就奔那去。
爷仨继续前行,眼瞅着再走个百八十米,就到目的地了。
突然,那被朱江牵着的大胖一扬脖子,冲着前面,张嘴就叫。
寂静的夜里,突如其来的狗叫声尤为响亮。
紧接着,就听那苞米地里,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这是大型野兽横穿苞米地,挂到苞米杆、刮响苞米叶的声音!
“放狗!”朱大山一声令下,祖孙三代齐齐一扽链马扣,扯开了拴在三条狗脖子上的绳子。
无了绳子束缚一瞬间,大胖反而不叫了,而三胖,始终也未发一声。
只有黑虎,站在朱家祖孙三人身前,冲着苞米地,扬起头,就像孤狼啸月一般,口发长啸。
朱家三人齐齐眼睛一亮,不约而同地赞叹道:“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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