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陶飞的腿瞬间就软了,他整个人往下一沉,就向地上坐了下去。
张援民听见声音转头一看,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左手抓枪,右手一把搀住陶飞的胳膊,然后将他往前一推搡,低声喝道:“你给我起来!”
被张援民一推、一拽,陶飞缓过神来,转向张援民,双手抓住他胳膊道:“张哥,咋整啊?”
张援民也害怕,但是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怂。必须得冷静、沉稳,才能搏出一线生机。
张援民猫下腰,躲过树条遮挡,仔细观瞧。但这坡上树挺密的,张援民只见一团黄乎乎的东西趴在一棵棹树下,关键是那家伙好像还动呢!
但张援民叫不准它到底是啥?
是虎?
狍子?野猪?
看不清楚,而且它也不叫,就趴在那里。
“张哥!”陶飞小声对张援民说道:“那是大爪子,咱们快走吧。”
陶飞此言一出,张援民抓着他的手,俩人齐齐往后退了两步,但张援民察觉到了不对,忙停下来问陶飞道:“你咋知道是大爪子呢?你看清楚了?”
说着,张援民还猫下腰,左右摆头地往前瞅了瞅。
“那都不用看!”陶飞道:“它肯定是堵仗,来堵咱俩来了。”
“堵仗?”张援民闻言一怔,眉头一皱道:“这什么话?还堵仗?你这说的,像咱俩是山牲口似的。”
说到此处,张援民回身往坡上瞅了一眼,才对陶飞说:“咱俩不能往回去,眼目前儿这个不知道是啥,但后儿那个指定是大爪子。”
陶飞听他这番话,回身往后瞅瞅,然后就是一脸的苦涩。
这时,张援民抬手在陶飞肩膀头上一拍,然后又对陶飞说道:“小飞,你听张哥的,不管前头是啥,咱俩都得闯过去。要不然等天黑了,更麻烦了。”
听张援民这话,陶飞狠狠抽了一下鼻子,随即重重一点头,道:“张哥,你说咋整吧?”
“开枪!”张援民斩钉截铁道:“给它惊走!”
陶飞看了看掌中枪,皱眉道:“张哥,咱俩可就这几发子弹呐,它要真是大爪子,听着了动静,再奔咱俩来可咋整啊?”
张援民一听,也不说话了。现在他和陶飞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俩人加在一起才有二十发子弹。
但张援民这个人,性格十分果断,他周围扫视一圈,然后对陶飞说:“小飞,咱俩过去,再往前上一块儿,咱俩就拿枪搂它。”
“张哥……”
陶飞刚要说话,却被张援民抬手制止,张援民道:“别瞎打,咱俩瞄准成了,一家打一枪。要真是大爪子奔咱俩来了,咱俩就跟它拼了!”
“行!”不知道陶飞哪里来的勇气,听张援民的话,他重重一点头,便答应下来。
于是,张援民、陶飞并肩端枪往下慢慢挪步,大概十七八米,影影绰绰就看一黄乎乎的东西,二人齐齐单膝跪下,屁股蛋坐脚后跟。
“彭!彭!”
张援民、陶飞一人打了一枪,但透过枪星就能看到,那黄乎乎的东西纹丝未动。
“小飞!”张援民叫了陶飞一声,陶飞放下枪,问张援民道:“张哥,咋了?”
张援民端着枪,仍瞄着下头,但却对陶飞道:“你看你右边那棵树,你现在上那树后头,你掩护我,我过去看看!”
“张哥!”陶飞闻言,急道:“我跟你俩一起去!”
“不行!”张援民起身,一边猫腰往下走,一边对陶飞道:“赶紧的,按我说的来!”
“那行,张哥,我听你的。”这时候,陶飞也不废话,端着枪躲到旁边那棵树后,紧张地看着张援民往坡下移动。
走一步,张援民停下来瞅瞅;又走一步,张援民又停下来瞅瞅。
就这样,张援民用了两分钟只向前移动了七八米。但这时候,他也看清楚那树底下是啥了。
“艹!”张援民站直了身,把枪一收,回身叫陶飞道:“小飞呀,出来吧,没事儿了。”
大树后蹿出陶飞,一边向张援民跑来,一边喊道:“张哥,打死啦?”
“打什么死?”张援民往下一指,对陶飞道:“你瞅瞅那是啥玩意?”
“艹!”陶飞看过一眼,也随口骂了一句,道:“玻璃哄子!”
棹树被砍以后,会从树根处长出很多新的树条,这些树条黄乎乎,还有点发红,一蓬一大堆。
东北人称其为玻璃哄子,跑山人看不准成就会把它们认成是狍子、小黄毛子等野兽。
能把玻璃哄子当成老虎的,倒是不多,但张援民、陶飞昨天、今天都碰着了老虎,到现在有点草木皆兵了。yhugu.
好在没有危险,张援民、陶飞打起精神往下走,可这都两点多了,他俩就算不累也饿了。
但没办法,要不趁着还有体力赶紧出山的话,越往后靠,俩人就越难。
张援民、陶飞打起精神快步往下走的同时,赵军正靠一棵大树坐着,而大黄就趴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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