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要不知道的人,一走一过看到这一幕,还得以为这是什么农家作坊呢。
三人又捶了个把小时,眼瞅着那泥都黏糊了,王美兰她们将各自捶打的泥坯分成几份。然后,她们一起进屋,拿出好多盆来。
不但有盆,还有三个小焖罐。
接下来,三人各取一份泥坯放在塑料布上,使大圆木棍将其擀成泥饼。再托着塑料布,将泥饼糊到盆和焖罐的外面。
下一步,连老太太都上手了,她们不断拍打糊盆、糊焖罐的泥饼。这就叫成坯!
然后,几人再撮泥成长条,绕着盆底、焖罐底围一圈,这就成了火盆的底。
此时泥坯成型,王美兰她们使手在盆里蘸水,在泥坯外面不断地抹。这一抹,使泥坯表面变得光滑。
这一步,老太太没参与。但她也没闲着,她拢了柴火,把赵军家院里的两口大灶都点着了。
一时间,两缕青烟随风飘散在空中。然后就见王美兰她们捧着一个个泥坯往灶那边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烧窑呢!
等把泥坯烘干,裹在里面的盆或者小焖罐就能拿出来了,如此火盆大体成型。
最后就是给火盆封口,这一步也叫长(zhǎng)沿。王美兰这次批量烧火盆,主要是做两种火盆。一种三角口的,上面能坐砂锅、铜锅,王美兰说这样的锅,适合汆酸菜、白菜,或者涮个羊肉也行。
而圆口的火盆,是东北最常见的火盆,基本上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冬天把它往炕上一放,从灶坑里撮一锹烧炭倒在火盆里,能取暖,也能烤土豆。但王美兰说,这种火盆上面放铁网,是能烤肉的!
只不过她家的供给组长没在家,王美兰只能做个汆白菜“对付”一下了。野猪五花肉切成薄薄的片,起锅烧油、葱花炝锅,再下肉片翻炒。
那么薄的肉片,翻炒两下也就熟了,这时候拿过暖壶,把烧好的开水往里一倒。随着水面上升,一抹抹油花飘在汤面上。
无需别的佐料,就抓把咸盐面往里一撒。随着炉火一烧,汤很快就见了泡。这时把切好的白菜下到汤里,热汤一滚,刚被压下去的火很快又开锅。
最后,随着王美兰下进泡了一小天的粉条,滚开的汤又被压了下去。但等这汤再开,就能开饭了。
而此时李小巧嚷着要吃烤土豆,一向惯孩子的王美兰二话不说,直接下地拽过一个圆口火盆,拎着到炕前,就给火盆放在了炕上。
这时,小猞猁从赵虹腿上蹦下来,两蹿来在火盆前,一双前爪往火盆沿上一搭,两条后腿一蹬炕,直接就落进了火盆里。
等王美兰再回来,她手里拿着个铁锹头,撮着一锹烧红的木炭。
“哎!哎!”王美兰笑看着小猞猁,她连着呼喝两声,那小猞猁也不动地方,还得赵虹将其抱走。
王美兰左手拿着锹头右手在小猞猁小脑瓜上一揉,听小猞猁“呜嗷”一叫,王美兰笑道:“你太小了,不够我们烤一顿的。”
在众人的笑声中,王美兰把炭倒进火盆里,这时小铃铛接过杨玉凤递来的搪瓷盆,把盆里土豆直接扔到炭里,并用王美兰给的炉钩子拨炭将土豆埋上。
“来吧!”王美兰侧身往炕沿边一坐,招呼众人道:“咱先吃着。”
说完,王美兰抬头问坐在自己对面的金小梅,道:“是不是不用等大勇跟宝玉呀?”
今天李如海当班,他晚上在收发室住,但李大勇和李宝玉得回来。
“不等他们!”金小梅回头往墙上看了一眼,道:“他们爷俩还得一个小时能到家呢,等那前儿粉条子该坨了。咱吃咱的,等他俩回来,我回家给他们下绺面条得了。”
这年头,挂面搁别人家也算是好东西了。听金小梅这么一说,大家便不再客气,纷纷动筷夹菜,就着大饼子和蒜瓣,吃的那叫一个香。
可就在这时,赵家院里的狗叫上了!
赵军在家领走了五条狗,赵有财领走了三条,现如今赵军家院里还剩花龙和黄龙
先不说这俩狗能不能打猎,但看家肯定没问题。此时它俩一叫,王美兰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
紧接着,狗叫声变得激烈起来,王美兰忙放下大饼子和筷子,从炕上下去就要往外走。
“闺女!”这时,老太太喊她道:“给怀儿系上,戴着帽子,别闪着汗。”
围着火盆吃饭,吃的还是汆汤,那是老热乎了!此时王美兰鬓角都见汗了,这么出去可不容易感冒么。
没有男人在家,金小梅、杨玉凤双双放下筷子,跟王美兰下地往外走去。
三人出门一看却都一怔,借着屋里传出的灯光,能看见四条狗在与黄龙、花龙对峙。
准确的说,是青龙、黑龙在与黄龙、花龙对喷,小熊和小花站在一边看热闹。但此时一见王美兰出来,小熊、青龙、黑龙直奔她而来。至于小花,则是奔向了金小梅。
“哎呀!”王美兰也是个喜欢狗的,好几天没看着这几条狗,她有时也会想它们。尤其是那小熊,还怀着崽子呢,虽然赵有财说没事儿,但王美兰还是挂念得很。
王美兰蹲下身,抱着狗亲昵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转头跟旁边抱着小花的金小梅,道:“是你大哥回来了吧?”
“狗都到家了,人也快了!”金小梅说完,就带着小花回家了。但她把小花拴好以后,又回到赵家,准备接着吃饭。
而王美兰在安顿好三条狗后,便带着金小梅、杨玉凤一起进屋。一听赵有财回来了,老太太便把筷子放下,不论王美兰怎么劝,老太太和金小梅、杨玉凤都要等着赵有财回来一起吃。
这是必须的,因为这毕竟是赵有财家,而她们是来做客的。赵有财再有一会儿就到家,她们就得等赵有财回来。
可她们干等,赵有财也不回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眼瞅着那砂锅里的粉条子吸汤都面了,赵有财也没回来。王美兰不禁眉头一皱,嘀咕道:“这缺德的干啥去了?”
此时在王大龙家,鼻青脸肿的王大龙跟死狗似的躺在炕上,他媳妇魏淑娟坐在炕沿边抹着眼泪。
而赵有财,则站在一旁搓着手。这时候的赵有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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