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了,陈安那里也没有安生。
听说,陈樊把外宅那处的芳娘纳进了门,如今也住在西街府邸上了。
宋姨娘和芳娘一拍即合,联合起来对付赵氏。
一个是丈夫的心头好,一个是儿子的宝贝疙瘩,两个女人身上都怀着身孕。两个男人都偏帮着她们,没有一个人站在赵氏这边。
赵氏天天气得食不下咽,人都苍老了不少。
“夫人,那芳娘撺掇陈樊,要他把赵氏的体己都拿过来花,陈樊这两天正寻思着怎么动手呢。”
“你说,陈安如今也是靠着赵氏的体己度日,他怎么敢这么对赵氏呢?”
陈安这辈子都不能再入仕途了,他当初净身出户,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怎么敢这么对赵氏?
陈安不像是这么看不清形势的人,他不至于这么蠢吧?
紫苑听了,觉得有些不对劲。
“夫人,我再好好查一查。”
崔承东今天很早就回来了,夫妻两个坐在真武堂,陈令月把祖父的那本笔记递过去给他。
“阿治,我觉得,书中可能提到了神卫军的所在。”
崔承东一听,也认真翻阅起来。
陈令月在一旁解释:“这本笔记,我来回看了三遍,我发现了一件事。”
祖父当初曾经驻扎东海,待了有三年。
那边的饮食,清淡为主,海产颇多,与京城大不相同,祖父实在吃不惯。
在东海时,每次登船巡防,祖父都要吐上一回。偏偏他要面子,轻易不肯在下属面前丢脸,所以他每次的是憋着,到了无人之处再偷偷吐的。
这样折腾下来,祖父在东海的时候,瘦得跟竹竿似的。
他在笔记里面,大吐苦水,直言:东海不叫东海,该叫做苦海,但愿能早日脱离。
陈令月指着那一行字,娓娓道来。
“阿治,你不知道,我祖父去世的时候,留有绝笔书。”
“我虽然未曾亲眼看到手书,可是,我娘曾经口述给我听,我记得,上面提到了‘脱离苦海’四个字。”
“所以,你怀疑,你祖父的遗书,其实暗藏玄机?”
崔承东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陈令月点头。
“其实,当初我就奇怪,按照祖父豪迈的性格,他不会说出‘脱离苦海’这样的话。如今,我找到答案了。”
崔承东想了想,也同意她的说法。
“也许,你的猜想是对的。当初你祖父时间仓促,来不及交待太多,遗书是他能留下的唯一线索了。”
“那好,我明天回府里一趟。”
崔承东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溶溶,陈奜这边,你是怎么打算的?”
崔承东有些好奇。
陈令月恨声道:“先关着吧,让他在黑暗里,先好好过个年再说。”
他知道她心里的恨!
若说老宁国公的死,陈令月最恨的,不是怀王,不是阿诺,而是陈奜。旁人害祖父,都有他们的理由,从情感上来说,陈令月没有那么难过。
可是陈奜,他怎么能!
崔承东暗暗叹息,他就不该提起陈奜,让溶溶难受。
他搂着她,小声问:“夫人,你原来给我绣的荷包,在上次黄河落水的时候,不见了。为夫想问,夫人能不能帮我再绣一个?等日后为夫离京,也好睹物思人。”
她无奈地说:“那么丑的荷包,绣来做什么?”
“我不觉得丑,只要是夫人绣的,为夫就开心。如今年下了,事情多,你就绣一个最简单的吧,几株小草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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