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到火车站接黄鸣龙的赵墀熊,未来也是个厉害人物,此人是日本帝国大学的药物学硕士,后在台北创办新生制药公司。他还是未来美国华生制药公司的董事长,21世纪全美第三大药厂华生制药的老总,正是赵墀熊的儿子赵宇天。
当然,此时赵宇天还没出生,因为赵墀熊还没和许华结婚。
恩,这次许华也来了。
许华是新亚制药公司老板许冠群的妹妹,中法大学药物学专业毕业,美国华生制药的“华”字,就是许华的“华”。顺便一提,许冠群的儿子、许华的侄子许庆瑞,未来将成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众人坐着江轮前往重庆,一路上,许华的目光都停留在赵墀熊身上,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许家和赵家是世交,又是生意合伙人,赵嫡黄对两个小辈之事乐见其成。
江轮甲板上,赵嫡黄对张辅忠说:“僿无,这次要多靠你了!”
张辅忠道:“齐心协力,为国尽瘁而已。”
张辅忠曾经也是赵嫡黄的学生,此君利用业余时间,自修德、英、日三国外语,还热衷于参加罢工罢市罢课活动,在老蒋“清党”之后就脱离了国党,前赴德国柏林大学进修,导师是德国化学家曼涅希。
张辅忠现在担任五州药厂的第二制药厂厂长,并在交通大学、同济大学和中法大学任教。就算没有周赫煊帮忙,他也会带领学生成功仿制磺胺嘧啶,还先后仿制了维生素B1、痢特灵等30多种西药——当然,这都是后话。
为了请来张辅忠,周赫煊拿出20万元补偿五洲药厂,若非看在为国为民的份上,五洲药厂那边根本就不放人。
说到五洲药厂,就不得不提项松茂先生。
项松茂是江浙地区的大资本家,横跨多个工商业领域,担任上海13家公司董事。九一八事变后,项先生公开登报声明,他旗下的公司绝不进口日货。同时,他将自己企业的全体员工,编组成义勇军第一营,自任营长,聘请军事教官严格训练,每个员工下班后都必须集训一小时。
一二八淞沪抗战时,项松茂赶制药品提供给中国守军,并亲自组织员工参加上海保卫战。一二八事变发生的第三天,项松茂和旗下11名员工,即遭到侵华日军的杀害。
张辅忠和项松茂乃是至交好友,他当年到德国进修化学,就是项松茂出钱资助的。
而今项松茂已经被日寇杀害六年多,张辅忠眼看上海不保,不愿留在上海当亡国奴。接到周赫煊和恩师赵嫡黄的邀请,立即就收拾行囊举家搬走,如果能大量生产磺胺药,也算是变相完成好友项松茂的未尽之志了。
张辅忠不仅自己去重庆,还带来了八位学生,都是有实际研发制药经验的在校高材生。
赵墀熊的女朋友许华,也是张辅忠的学生之一。不过许华在中法大学念的是专科,只听过张辅忠讲课,没有接受过单独指导,她主要是追随男朋友而来。
赵嫡黄又问黄鸣龙:“鸣驹怎么没有回来?”
“他在奥地利做一个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期,等研究完成就回国。”黄鸣龙说。
黄家有三兄弟,分别为黄鸣鹄、黄鸣驹和黄鸣龙,都是药物学方面的专家,人称“黄氏三杰”。
黄鸣鹄专门钻研中药学,对《本草纲目》研究极深,还是上海万国运动会的长跑冠军。黄鸣驹则是中国近代毒物分析化学奠基人,而黄鸣龙则主攻有机化学和化学制药。
民国时候的精英知识分子,都是沾亲带故一出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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