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满脸讥讽的看着他:“事实就是这样,这是你王家的所作所为,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还有你们王家公然联合官员抵制我父皇的命令,这种事你应该听说了吧?王家靠家学为由,拉拢各地的官员与年轻士子组成派系攻伐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之人,这些事你应该知道吧?王家在晋阳仗势欺人,侵占良田,整个晋阳百姓几乎都成了你们王家的佃户,这些事你也不知道么?”
王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摇着头不住的说着:“某不知道,某不知道……”
但是王恺的眼神却越来越黯淡,甚至连挣扎也忘记了。
薛绣在他另一旁说道:“王恺,现在陛下已经掌握了你们王家许许多多的证据,这些已经将你们满门抄斩了。不过陛下念在你们王家乃是千年世家,在太祖陛下起兵之时也多有贡献,算得上是从龙之功。所以陛下并未动你们王家,而是等你们王家自己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后进行改正。陛下给了你们一个机会,莫要错过了。”
薛绣的话,让王恺彻底慌神了。他不知道自己家中哪些事情已经被陛下掌握,也不清楚哪些事情算得上违反了大唐律法。
纠察队几人一看王恺这个样子,心中大定,一摆手让人将其他书生带了出去。
李鸿知道王恺要招供了,心里欢喜无比。他开门出去,对门外两个军官吩咐道:“赶紧找几个会书写流畅之人带上笔墨纸砚进来。另外派人守好这间屋子,无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座房子五十步,违令者斩立决!”
他没法不激动,整个王家犹如拦在大唐前进路上的一块大石一般,而且根本无处下手对付,因为不管什么方法都会伤到大唐的根基。真是上天垂青,居然送来了王家一个重要的人,而且居然三两句就被唬住了。李鸿在想,若是父皇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呢?
李鸿几句话就将整个金吾卫大营给调动了起来,一群群士兵盔甲鲜明的在李鸿所在的房子四周巡逻,外围还有骑兵在摇曳。
几个文书打扮的官员双手捧着文房四宝匆匆赶了过来,见到李鸿就赶紧行礼:“殿下,不知召集我等有何要事?”
李鸿凑到几人跟前小声说道:“里面在审犯人,你们要做的事就是将那人的话毫无保留的全记录下来。这是给我父皇的,很重要,你等莫要大意!”
旁边一个文书好奇的问道:“审什么人啊还需要殿下出面?很重要么?”
李鸿阴森森一笑:“王家!你等进去老老实实记录,莫要插嘴。等事情完成,自然会有你们的功劳。还有出去莫要多嘴,不然谁也保不了你等的身家性命!”
众人一听,赶紧点头称是。本以为是个拍马屁的机会,谁知道居然牵涉到陛下与王家,这真是拍到了马蹄上。早知如此,打死也不过来啊。几人心里发苦,唯唯诺诺的跟着李鸿进去了。
薛绣还在循循善诱的教导王恺,让王恺的心思始终都停留在自己家族罪孽深重的节点上。其实若是平时,王恺也不至于被几句话忽悠。但是王恺首先看到了刑讯逼供的可怕之处,等换自己上去的时候,他的大脑就已经是一脸空白了。现在有了不用受刑的方法,他肯定要牢牢抓住。而且经过李鸿和薛绣的话,他居然有种李鸿与薛绣在帮他的错觉。
正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思,王恺坐在刑架上,将自己家中的辛密事情倒豆子一般给亮了出来。许多他只是在家听说,或者自己的推测也都说了出来。期间李鸿和薛绣还给他端茶倒水,三人像是知音一般聊着王家的事情。
他们三个人像是聊天,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纠察队几人听得面面相觑,根本没想到王家的主房,居然这么差劲,几句话就吓唬住了。难道这种谈心式的交流也可以?回去一定要试试这种方法。
那几个做记录的小文官已经手都开始发抖了。一桩桩的血案,一次次的构陷,组成了王家势力向外拓展的血泪史。能接触到这种案子的人,绝对实权在握的一方要员,结果偏偏让这几人给摊上了。
古代的世家大族扩张,总会伴随着血与泪。不过这种事情大多都心照不宣的没摆放在台面上说,像王恺这种二愣子,历史上几乎没几个人这么做。但是大唐却还有个王恺的榜样,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
二货房遗爱坑了房家,坑了李恪,坑了所有长孙无忌的政敌。王家这位王恺,虽然智商比房遗爱高出不少,但是情商就有点欠充值了。整个王家,都被他坑了。
等到王恺将一切都说完后,李鸿与薛绣两人心中都充满了震惊。薛绣想的是一个世家大族居然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贪赃枉法。而李鸿,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这次能得到多少功劳,假如将这些送到长安,自己的父皇该会有多吃惊。
中午过后,金吾卫大营中冲出一支人马,为首之人正是薛绣。他们一人三骑,带着新鲜出炉的从王恺口中套来的情报,马不停蹄的直奔长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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