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她要做些什么危险的事,只是因为一些托付的话语,便惴惴不安得如此狼狈冒失,唯恐她就此消失,这样的心思对他而言。已经是有些隐秘和不愿启口。
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发觉是什么缘故。
可是桓远转念一想,他连最后的底牌都毫不保留了。又为何要隐瞒这些想法?如此一来,反倒心中坦然:就当他是多虑了吧。
他桓远本来就是个喜欢多思多虑的人。
楚玉无奈地笑了笑,昨天因为确定其他人也能脱身,一时高兴跟桓远多说了几句话,也存在着一点暗示他今后照拂的意思,却没料到桓远敏锐如斯,这么轻易地便发觉了她的意图。
只不过,她不会承认便是了。
楚玉笑着安抚了桓远几句,勉强安下他的心,桓远才告辞离去,他没有问楚玉绑住天如镜二人做什么,也不打算横加干涉,只盘算着出去后如何替楚玉遮掩。
手摸到房门上,桓远看到门上挂着的半截断裂木栓,面上一赧,暗道方才实在是太冒失了,可是他思量一番,却还是放不下心,又回身看向楚玉,眼光真挚温柔,低声道:“倘若公主有什么烦恼,大可说出来,桓远虽然不才,但至少也可分担一二,公主万万不要独自犯险。”
楚玉一愣,笑着又安抚了几句,好容易哄桓远离开,望着重新合上的门扉,她出神片刻,才找来条新的木栓,重新将门扣上:
“你说这些,不是让我更加舍不下么?”
花了些时间平静思绪,楚玉又重新端起来铜盆,打算继续先前被桓远闯入所打断的,可是才迈出半步,身后的门又一次被人撞开。
这回,来人却是直接破门而入,门扉四分五裂,在空中飞散,有一块直接落到了楚玉的脚边。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能没引起外面骚动就直接闯进来的,基本上都是府里的人,上回是桓远,这回不知道是谁。
怎么想扮回坏人逼供都行不通?
楚玉没好气地放下铜盆,回头看究竟是哪位再一次打断她的“好事”,却见一抹艳丽的红衣站在碎片之中,他和桓远一样也看到了天如镜现在的模样。
天如镜脑袋上的小辫,即便是心事重重的人看了,也会忍不住一笑,可是花错面上却尽是凄惶之色,半点笑意也无。
“公主!”花错咬了咬牙,朝楚玉半跪下,“容止……容止他……”他的衣衫上,有几处稍深的暗红,仿佛是才溅上去不久的新鲜血液。
花错一直看她不怎么顺眼,这楚玉是知道的,他平素素来骄傲,并且对她不假辞色,可是这一刻他竟然向她行大礼,定然是发生了极为可怕的事情。接着再听他说到容止,楚玉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耳旁传来的焦灼声音仿佛沉闷的炸雷:“容止他,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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