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窦太皇太后随即又陷入昏睡。
五天后,才咽了气。
国丧期间,本该担起重任的王阿渝生了病,让刘彻和阿娇发丧去吧,自己不侍候了,也侍候她够了。
到头来,竟背后摆了自己一道。
很快,就听李尚宫传来消息,说是刘彻在朝堂上说,窦太皇太后崩逝,是国之大不幸,应该举行隆重的国葬。
王阿渝一听,觉得扎心,这话要从馆陶公主嘴里说出来,自己没意见,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就有遭到背叛的感觉。
儿大不由娘,他竟真被东宫几句话给策反了。
“圣上又责令丞相许昌和御史大夫庄青翟等大臣,具体操办太皇太后的葬礼。圣上说,你们是国之重臣,所办之事,我放心。”
王阿渝听了反正就是不舒服,没准这个儿子白养了,以气死自己为己任。
整个国葬期她大部分时间都躺在猗兰殿里病着,这病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装的。
唯一一次出面,是太皇太后起枢时,她一身素缟,哀哀地出现在长信殿,看到窦氏子孙一片哀嚎。
可不是,天塌了,这时不嚎,还待何时?
也看到馆陶公主形容枯槁,皇后阿娇面容悲凄。
真心哀悼和痛哭流涕的,还真都是窦太皇太后平时庇佑的人。
为你们遮风挡雨的大树没了,总算知道要变天了。
王阿渝也形容哀凄,一副重病离榻、站立不稳的样子,一路由李尚宫颤巍巍搀扶着下了马车,满脸病容地送窦太皇太后最后一程。
刘彻也全程凝重,一副孝子贤孙的乖模样,看到母亲弱不禁风地到来,很是吃惊,怎么一天不见病成这样了?
赶紧过来表达关切之情,“母亲,儿子能代您......”
但王阿渝冷着脸看向别处,不搭理他。
窦太皇太后的葬礼果然空前盛大,满目的白帷直铺向长安城外的霸陵,甚至不亚于六年前先帝的葬礼。
操办葬礼的,都是长信殿宠信的旧臣,他们非常严格认真地执行着每一步的礼法,算是最后尽心尽力报答了旧主对他们的抬爱。
窦太皇太后这些年给自己准备了丰厚的陪葬,吃穿用度,几乎都按生前的样式搬进了地宫,穿着和孝文皇帝、孝景皇帝几乎一样规制的金缕玉衣,除了遗诏中留给馆陶公主的巨额金子财货,她把整个长信殿都搬空了,带进了地下。
长信殿的财货也是薄太后留下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剩下了一座空殿?
王阿渝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这本是东宫历代太后留下的遗物,怎么就传不到自己手里?
从小受过穷的人真是可怕,什么都要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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