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渝第一次给女儿喂奶,动作有些不娴熟,她不停地更改抱孩子的姿势,就是为了能让孩子好受点。
看着女儿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她颤抖着手,将泪珠轻轻拂去。
不知道有没有把女儿喂饱,就发现她在自己怀中已经悄然入睡,完全不是她们嘴中哄不好,只会哭闹的小祖宗。
但也只能软软地抱着,一旦把她放回摇篮,立马恢复一开始嚎啕的模样。
估计是被她们轮流抱习惯了,放不下了。
银杏躲在寝室门口往里面瞅了几眼,对里面突然的安静有些不习惯,但她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要提防刘启回来,不能被他看见。
她从殿里出来,一溜烟儿就跑出院子,站在宫道上观望,果然,刘启的马车出现在宫道尽头,苏小鱼驾车,刘启跟在后面,不再威风凛凛,莫名有些愁眉苦脸。
银杏又一溜烟儿跑回去,禀报给李尚宫,李尚宫马上站在殿前咳嗽,给寝室里的王阿渝传信儿。
刘启走进院子,一脸狐疑,今日怎么没听到女儿啼哭?
李尚宫迎上去,明显往他面前走,挡住他的去路,“太子殿下回来了。”
刘启随口应了声,绕过她,继续往殿里走,“还是整日哭闹?”
李尚宫亦步亦趋地跟着,“没哭,现在刚睡,太子要不还是先别进去了,以免把小郡主吵醒。”
刘启都走到寝室门口了,忽然意识到什么,驻足听了听,听完又回头看李尚宫。
只见李尚宫正经八百对他道:“太子就在这里用膳吧,不要惊醒小郡主了。”
刘启犹豫片刻,嗯了一声,回身坐在案桌前,果真不打算进去了。
王阿渝在里面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情不自禁松了一口气,其实对她而言,现在也没什么话对刘启说,相见不如怀念,不进来最好。
她抱着女儿在室内轻手轻脚地走动转圈,就听到他在外面用膳,连苏小鱼进来都是轻手轻脚的。
她轻轻把寝门锁挂好,蓦然发现门缝里一道静穆的身影。
王阿渝抱着孩子,一动都不敢动,心里砰砰直跳,怕他推门进来。
倒不怕他质问自己为何丢弃孩子,而是怕自己没法向他解释:她作为别人的妻子生活多年,然后又跑到汉宫里跟他卿卿我我这么久。
按照西汉律例,这是妥妥的通奸罪,不是拉他堂堂太子下水么?
孩子的事,她总有一套说辞,但后面,几乎是死路一条了。
王阿渝惆怅不已,若是她突然横死,还可以说成没扛过生育这道大门,刘启依旧是清清白白的。
但她没死,刘启留下了她。
留下她在永巷,刘启兴许是想等着时间流逝,众人会逐渐淡忘这些事儿,但这么做太过麻烦。
王阿渝想,她不活,其他人都能好好活,刘启也不会被人所耻笑,毕竟是被一个女子蒙骗了。
要知道,一代储君,去抢夺一介平民的妻子,说出去就是一个污点,对他声望不利,尽管他的声望本来就不咋地。
她不想在寂静中黯然离去,她现在脑中所想的,全是跟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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