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渝有时扛不住压力,对着刘启垂泪道:“要是活不了,可怎么办呢?”
“那就再生一个。”
刘启的话简单粗暴,又不能怪他不上心。
王阿渝觉得不中听,“再生一个,不是还要费时费功夫么?看她这样,妾真是心疼死了!宁愿这样躺着的是妾!”
刘启虽天天熬夜,有各种烦恼,但神经一直很理性坚强,“活不了也没办法,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没做的你别忘了提醒我。”
长明殿出一个早产儿,不知还能不能活下去,连薄太后和窦皇后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派长御带着赏赐过去看望一下。
悄悄庆祝吧,怕过不了年;不庆吧,看刘启还挺上心。
好在刘恒也在重病中,没法喜庆,大家就谨慎将就着往前熬日子。
太子宫里的贵人们则是冷眼旁观,想探探细情了,良娣们就带点锦帛果品到长明殿去看看新生儿,起码也是自己的庶女。
果然,她们吃惊地发现王孺子真快给早产儿折磨疯了,小家伙半死不活,就在那生生熬人。
王阿渝平时那么温雅俊丽的模样,站在她们面前一整个失魂落魄,眼神涣散,看人都痴痴傻傻的。
本来在院里正说着话,忽然就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往殿里跑,魔怔一样看看她家二姑娘怎样了。
大家顿时松了一口气,觉得她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孩子要是长年像关雎殿里三皇孙那么病秧子的,可就把人拴住了。
一个时时心里崩溃的母亲,甭想再与刘启双宿双飞了。
本来么,得到太多不是自己应得的,该还了。
好像现在连刘启都稀见她了。
当然很多小话也只能自己嘀咕一下,刘启越发不能得罪了,他现在就站在大位的门槛上,以后自己的儿子们有多少出息,还得看他们的父亲愿意给他们多少好处。
于是在十五月末去窦皇后和薄太后殿里请安时,上面问及王孺子,大家也能帮她垫句话:“女儿有恙,只有辛苦她了。”
上面,尤其是薄太后,对孙辈出现这类状况很介意,一般会认为母亲有什么问题才连累了孩子,而这种介意迟早会影响到刘启的,只要大家勤说。
倒是窦皇后一般不对刘启的事发表意见。
后元七年十一月的一天,王阿渝就感觉操心操到心碎,有点撑不住了,怀里的刘婵还是不哭不闹,吃得半饱不饱就昏头昏脑只知道睡觉,这样下去,难道真是个傻子么?
刘启生那么多儿子,有体弱多病的,有其他贵恙的,但没一个傻子,自己身负五凤之命,结果生了一个傻凤,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了?
那天晌午,孩子喂饱后,她忧心忡忡走出了殿,在门口走廊里的美人榻上坐下来,就见大姑娘穿着小花衣乐颠颠进去了,一会儿就听到二姑娘哇哇大哭。
她几乎跳起来向里跑,跑进宫室,才意识到二姑娘张着粉红的小嘴正啼哭个不停——她瞬间呆住了,会哭了?
这么说,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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