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馆陶公主进来,在门外就从内侍那里听到了刘启的吩咐,也上前劝说老娘道:“外面春暖花开了,我陪您出去走走吧。”
“我不去!”窦太后忽然气咻咻。
为什么他的话,她们就这么听的?
馆陶公主挥袖让侍女们退下,小声道:“母亲是不是又和圣上置气了?”
“他作为一国之君,说话不算数!”
“哎呦娘呀,醉酒之言,您怎么还当真了?”
“你就是替他说话!不算数,说出来做什么?”
“哎,娘呀,一国之君也有说不到的地方,你还真不能揪着一句不放。”馆陶公主能看得开,觉得母亲有点不识时务。
“不是揪着一句不放,那你说,他是不是利用了你弟刘武?去年,要不是刘武在前面死命抵抗,他现在还能不能坐在皇位上都不一定了!”
馆陶公主嘿嘿两声,“若他坐不上皇位,您这个太后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么?说个不好听的,我弟刘武纵有天大的功劳,也就占功劳一半。就我家堂邑侯说,朝廷派出的军队,就是再少一半,七国也是赢不了的,因为百姓还没过够和平的日子,都不喜欢乱。民心所向,皇帝有这国运,任谁也没办法。”
“那你兄长呢,白死了?”
话一出,馆陶公主就愣了,马上向四周看一圈,还好,都在门外。
于是抓了母亲的衣袖道:“娘,您怎么还提二十多年前的旧事?怪不得刚才半途上看到圣上离开时脸色不好看。这事在谁心里都是刺,您拿兄长出来说事,不是刺他的心么?”
“我就想让你弟刘武,趁这个热打一下铁,能接替他,做下一任皇帝。”
馆陶公主啧啧两声,“娘,您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心思您还动呐?”
这话让窦太后很生气,别过脸去,不理闺女了。
“娘,您和我还生气?”
窦太后斥责道:“你是谁亲生的?他封了你个长公主,你就前一套后一套,什么都替他说话!你说要是刘武做了皇太弟,以后对窦家,对你,是不是更有益处?还用你到处巴巴地跑么?”
馆陶公主无奈一笑,“娘,我就说一句,你千万别再生气了,哪个皇帝放着自己的十多个儿子不传,把江山传给兄弟的?”
她本能向左右再一瞄,以更小的声音道:“当年我父亲,为了这帝位,对兄弟们可是一点情面也没留,您又怎么说?这事,我劝您,千万别提,就烂在肚子里。让圣上欠你老人家,欠我弟,再加上我,欠我们一份人情多好!何必往人家心口上提那些要命的话呢,这话讲多了,以后连人情都没了!”
窦太后垂头“凝视”着膝前的亮光,隐忍的眼泪硬是没夺眶而出。
自己多半辈子如活在黑暗的牢狱中,忍受多年,委曲求全多年,心中层层叠叠累积的苦痛和凄凉,也能倾倒整个东宫了。
总以为熬到头,该有个说法了,他们无视自己内心的凄苦,不给自己公正,自己还不能给自己一个公正了么?!
结果呢,上面再没有能压制自己的人了,别说公正,连吐吐心中的浊气竟也不能了?那自己多年的隐忍和委屈,究竟是为了什么?
gu903();馆陶公主伸手,想亲昵地给母亲捶捶背,缓解一下,却被母亲的手生硬地打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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