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惶然之际,长天剑上隐约凝出了一个人影的模样。身影若隐若现,但声音却那么清晰:“犯吾斩天阵者,杀无赦。”
剑灵!
雁回惊愕不已,千算万算,谁能算到这剑居然有剑灵!
它并非死物一把的剑!它是活的!它懂思考,懂伪装,懂出其不意制敌致胜!所以它方才佯装被打了出去,所以他找到了时机便给了天曜致命一击!
然而长天剑剑灵却不仅仅只满足与杀掉天曜,他随即便将矛头指向雁回,二话不说,剑势如虹,径直向雁回而来。
雁回虽然方才破了心头留了不少心头血,然而血已经止住,这些日子以来她在天曜的督促之下勤修心法,此时内息充盈,只是天曜的失踪让她心头牵挂,是以她草草以手中匕首接了长天剑两记杀招。
形势颓败。
雁回心里清楚,与人对战最忌心有不安,若这样下去,她被长天剑捅个透心凉也是迟早的事。
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打算与长天剑剑灵好好一战。因为她知道,只有胜,她才可能有机会将天曜从岩浆里面捞出来。
哪怕只是具被炖烂了的骨头,她也要知道,这个和她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历经过这么多生与死的妖龙,到底是不是死在了这里。
雁回眸光凝神,面露杀气,目光如鹰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长天剑剑灵。天曜先前教她令五感变得聪慧的心法她用上了,以前在辰星山学的剑法招数她也摆了出来。
妖术与仙术同时使用,虽然是第一次,但雁回却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
长天剑哪怕是只有一丝一毫的挪动,雁回也能看得清楚。
忽然间,长天剑一击杀向雁回,便似刚才刺穿天曜的那样,速度极快,去势汹汹,雁回手中匕首那么短,对付长剑本是不利,但匕首在她手中却像是能玩出花来一样,她以匕首侧身挡住剑刃。
剑刃与匕首之间摩擦出火花,雁回一个太极阴阳手,顺势将力道一倒,来势汹涌的长天剑登时变成了她匕首上的玩偶,三两下一转被她握在了手中。
剑柄上立即闪出火花,给雁回剧烈的灼痛感。
方才天曜……竟是忍耐着这边灼痛将长天剑□□的吗……
雁回一咬牙,愣是没有松手,浑身的护身诀似乎都拈在了手上了一样,她握着长天剑,直到剑灵放弃了在她手中挣扎。
雁回握住了它之后,别的都没说,先就在地上狠狠敲了两下以示泄愤:“还有什么花样?你来啊!”
长天剑上忽隐忽现的剑灵被雁回这往地上敲的招数打得有点愣神,待缓过神来,似有觉得极为耻辱:“你这宵小之辈!”
他刚骂了一声,雁回又将他狠狠敲了两下,只是这次敲完,剑灵还没说话,穹顶右方倏尔传来:“咚”的一声,是一道机关石门被打了开,紧接着一连串仙门守山弟子用棉布掩着口鼻鱼贯进了这里。
走在中间的,便是让雁回一见就寒凉了目光的凌霏。
“呵,雁回。”那边也是一声冷笑,“竟然又是你。”
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雁回握着长天剑没有说话。
倒是旁边的仙门弟子有的眼尖,看到了雁回手中的剑:“她!她破了斩天阵!她要盗取长天剑!”
雁回目光寒凉的盯着那喊话的弟子:“舌头长的人死得快,你师父没教过你吗?”她面容森森,看得那本未经历多少磨难的仙门弟子微微往后一退。
凌霏一把手将退了一步的弟子从自己面前推开:“你这叛徒,先前私通妖族,而后又闯三重山欲救妖孽,如今,竟是来帮妖族的人,盗取长天剑了吗!”
雁回皱了眉头:“话我直解释一次,长天剑,我从来没有动盗取的念头,是谁的,它依旧是谁的。”
“背叛者的满口假话。”凌霏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真是听着便也让人觉得恶心!今日,我便要让你为此前做过的恶事而付出代价!”
言罢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凌霏手抓拂尘一把扫向雁回。
雁回握着长天剑一舞:“该为恶事付出代价的是你,还有你那姐姐。”她已不是一个月前在小客栈里,被凌霏出其不意的软剑毁掉脸的人了。
雁回此时正巧五感十分灵敏,雁回几乎看叶不用看凌霏,一手抬剑,硬生生的接下了凌霏的拂尘,随即拂尘消失,凌霏立即抽了腰间软剑,径直与雁回近身斗在一起。
两人争执,谁也没有吝惜着力气,将四周砖石打得纷纷掉落在岩浆之中。
然而待得尘埃落定,众仙家弟子定睛一看,在那中间只够立足的平台之上,凌霏竟被雁回踩在了脚下。
炙热的泥土让凌霏发出了惊呼。
雁回眸色寒凉:“烫吗,痛吗,你为难人的时候,便也该想想现在的感觉。
凌霏恨得咬牙切齿:“你这无耻之辈!你有何资格说此话!”
凌霏受困,众仙家弟子皆想上前去拦,然而所有人都被雁回脚踩凌霏的姿势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各自胆子怯怯的不敢上前。
雁回嘴角一勾,也是冷笑:“还你一句话,你以为我还会败在你手下吗?”
语音刚刚落下,忽然之间脚下冰雪法阵倏尔大起。寒气登时溢满整个灼热的洞穴之内。
雁回看着脚下熟悉的阵法图案,心头血霎时涌上大脑,又像在半途当中冻成了冰一样,让她整个脑袋立即处在了一片死寂当中。
这法阵……
是凌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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