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目前的进展,如果能在毒草中,混合着加入一位如任剑飞这种等级的高手血液,凌瑶箐可以确信,蛊虫是一定可以进化到下一个阶段的。
但……实际上,乔曦莹上次说的没错,有了这滴血,就等于是将宿主的命也握在了自己手上,任剑飞明知道这一点,竟然还是心甘情愿的把血交给自己。如果有一天,让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凌瑶箐甚至不敢想,他会用怎样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
她可以确定,自己对他并没有特别的感情。唯一所有的,不过是第一次遇到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她……并不想辜负他而已。
面对着一桌的毒草,凌瑶箐左思右想,终于还是掏出了小瓶。但她却迟迟没有拔开瓶塞,反而是五指收紧,将小瓶攥在了手心里。
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是比这场试炼,比和其他人的恩怨嫌隙都更重要得多。她绝对不会误了大事,所需要的鲜血和能量,她会继续去收集,但就只有这一滴血……这是一个人托付给自己的善意,就只有这一次,让她留作纪念吧。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板被人忽然强势推开,刺眼的阳光灌满了整座房间。
凌瑶箐大惊转身,那冷着脸缓步走入的,竟是己城城主凤栖梧。在他身上,时刻都笼罩着一层阴暗的气息。他所经过的地方,仿佛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自动的偏折了洒落的角度。
“城主……”凌瑶箐有些局促的站起身,微抬的下巴,显示了她最后的倔强,“我记得我锁了门。”
凤栖梧冷冷的打量着她,阴沉的双眼,再搭配上森冷的语气,令人心底阵阵泛寒。
“好端端的,你锁门干什么?”他四面张望了一下,意有所指的加重了语气,“莫非,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凌瑶箐心念电转,下意识的就要去收拾桌上的药草,凤栖梧却和她想到了一处,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这些都是剧毒的草药。捡这么多干什么?”
凌瑶箐勉强保持着平静,略微一躬身:“之前看到城主施展毒术,风采绝伦,令我心生向往,所以我近期正在自学毒术,就先从学认草药开始。”
这番话,虽然可信度不是那么高,但也找不出什么明显的问题。凌瑶箐忐忑的等待着,但愿这一句吹捧,能够让自己蒙混过关。
凤栖梧依然是那一脸的冷漠,除了面对凤薄凉的时候,在他脸上,好像永远都找不到另外的表情。两人相对僵持半晌,他放开了凌瑶箐,却是顺势伸手,从桌面上捡起了一株药草,端到了她的鼻尖前。
“这一棵,是什么药草?”
凌瑶箐对此一无所知,只能保持沉默。而在她心底,也是突兀的升起了一丝“不妙”之感。
凤栖梧嘴角轻扯,牵起几分嘲弄的冷意:“这是花心蔓,形似枯草,内有剧毒,也是蛊师饲养毒蛊时,最喜欢的饲料。”
在他说到“蛊师”、“毒蛊”时,都是刻意加重了读音,同时双眼中别有深意。但凌瑶箐却仍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多谢城主指教。”
凤栖梧紧跟着又拿起了另一株:“那这一棵呢?”
仿佛是预料到凌瑶箐无法回答,凤栖梧转而自问自答道:“这是紫曼罗。花瓣的颜色由浅至深。花心部位的颜色越深,毒性也就越强。”
再由他问下去,只会暴露出自己的更多破绽,凌瑶箐只能以退为进:“城主果然渊博。我是刚刚开始学习,所知有限,今后还要向城主请教。”
凤栖梧冷冷的打量着她,末了嘴唇凑近她耳边,轻声甩下一句:
“我给你一句忠告,学杂不精。既然你修炼的是体术,就不要东想一出,西想一出,到最后,很可能就是一事无成。”
在他说过这一句后,就从容的转身而去。凌瑶箐望着他的背影,僵直的身子动也不动,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但她的双手掌心中,却早已经满是汗水。
……
当天深夜。
凤栖梧正在房中修炼,深紫色的浓稠雾气,如同张扬的飓风,在他身周放肆飘拂。
整间房间,都已经被呼啸作响的毒气所填满,与空间相斥的滋滋声,如同在锅底炸裂的浊油,单是这极端震撼的场面,便是动心骇目,神魂皆悸。
凤栖梧的修炼过程,似乎也与他的为人一样,阴狠有余,狂傲外露。
在他的修炼进展到顶点时,忽然,另一种并不同源的阴邪能量,透过门缝,从每一处角落疯狂的钻了进来。细看之下,那包裹在毒气之下的,竟然是一只只面目狰狞的蛊虫!
凤栖梧一经察觉,紧闭的双眼霍然张开,神识锁定之下,一道道灵力分射四面八方,每一击都准确的穿透了目标,无声无息的爆裂中,一团团黑气悄然崩散。侵入的蛊虫,已是尽数粉碎烟消。
唯有最后的一只蛊虫,在爆炸的余隙间,贴附在凤栖梧的肩头,蠕动半晌,就钻入了他的体内。
凤栖梧虽有感应,却是全不在意。在他面前玩毒攻,实在是班门弄斧。这种程度的小毒虫,他就权当是给自己补充一点养料了。
但,不过片刻,向来气定神闲的凤栖梧,忽然脸色一变,鲜血涌动间,形成了一层密闭的屏障,将毒蛊完全包裹其中,推出了体外。
这不知是何来历的蛊虫,他竟然完全无法炼化,并且,竟还有着吸食血液的迹象!
“这是……”凝视着指尖的小小光团,那暗影充填下的狭长双目,第一次有了一种轻微的波动,要说连他也无法炼化的,那就只有——
“四大邪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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