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番话,烈焰脸上浮现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
“你说罗刹?”
“我是不清楚,他欠过你们什么人情,不过要是他知道,你们洛家,同样是导致墨家二少重伤残疾的半个罪人,就算他欠过你们天大的人情,你觉得,他还会救你们的命么?”
“墨家二少?”洛鹜有些发怔的喃喃自语,“墨凉城?”
有些碎片式的线索,都被这个名字连接在了一起。洛鹜思虑片刻,忽然心头划过一道闪电,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是为了替墨凉城报仇?是墨重山雇你来对付我们?”
烈焰听到他想岔了,也不解释,只冷笑一声:“墨重山?他还不配雇佣本帝!”
“更何况,你们洛家的其他人,我还有可能放过,唯独就是不可能放过洛沉星!”
“我这句话的隐藏意思,你听懂了么?”当洛鹜还在为他的决绝答复,略感失神时,烈焰却是别有深意的扯动嘴角,“洛管家,你自己可是在‘有可能被放过’之列的。怎么样,想活下去的话,就跪下来向我求饶试试?”
洛鹜沉吟了。他知道这个情一旦求下去,无异于就是背叛了老爷父子。但或许这也是唯一的求生机会,其他人再重要,又怎能重得过自己的命?
因此,哪怕是背主求荣,他仍然不想放弃。双拳忽紧忽松,反复犹疑,终是膝盖颤抖着跪了下来。
“鬼帝大人,我求您大发慈悲!”
烈焰看着他这个卑微的造型,忽的张狂大笑。
“好,你想求饶的话,就去替我杀了你的老爷和少爷,算是向我表忠心如何?”
洛鹜脸色一僵,从这句话里,他听出了戏谑,听出了讥讽。
“你……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我……你是在耍我!”
烈焰仰天大笑:“洛管家,你才看出来我是在耍你啊?对,我说的是‘有可能放过你’,但是并没有说‘一定会放过你’。”
“你们这些可放可不放的人,我是看心情放。不巧我一踏进这里,想到她在这个宅子里受过的羞辱,我的心情就糟透了。糟得让我只想把你们统统碎尸万段!”
洛鹜牙关紧咬,挣扎着站起身,在这个不可战胜的敌人面前,他苍老的面庞上,也是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厉色。
“烈焰鬼帝,你欺人太甚……我就跟你拼了!”
他转身扳动机关,烈焰背后的大门轰然降下,将外界光线隔绝,房内的可见度迅速降低。
烈焰丝毫不慌,仍是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只看他玩什么花样。
洛鹜再次转动墙上的机关,各式兵器一阵呛啷作响后,相继离架飞起,朝着大门的方向投去。
原来在门板上,装置着一块巨大的磁极,房内的兵器则是以精铁制成,一旦将门关闭,同时收缩对架上兵器的钳制之力,兵器就会被吸附着自动向大门飞去。以往洛慕天父子,也曾在这里进行过专门的修炼。
烈焰不闪不避,火焰外放,如有生命般在身周张扬,焰羽分化千万,将兵刃分别锁住,在高温下融化成了一团废铁。
随着一声声沉重的闷响,一堆堆铁块相继砸落于地。就像是一个个代表反抗的符号,匍匐在了他的脚边。
洛鹜见状,毫不耽搁的放弃了这块阵地,转头破壁而出。
就这样,两人连续追逃了几个来回,出兵器室,经毒气室、重力室、冷冻室,而洛家所有的底牌,也是被烈焰毫不费力的一一破解。
现在,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房间了。
面对着再次的失败,洛鹜狂吼一声,身形纵起,将屋顶撞穿了一个大洞,直跃而出,落在了对面的屋宇之上。
烈焰冷笑,顺着屋顶的窟窿追出,一脚踏落在房檐处,稳稳伫立。
自高处俯瞰,整个洛家,都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
毁灭的节奏,交织成了一场末日的颂歌。
“洛鹜,还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烈焰扬声冷嘲,“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洛鹜深深叹息一声:“你说的对,是该结束了。”
话落,他抬手掐诀,指印周边,空间隐约扭曲。
……
这一晚的邑西国,注定将是个不眠之夜。
国内的人通过各种渠道,都了解到了洛家即将覆灭的消息,有人庆幸,也有人兔死狐悲,种种复杂心情,不一而足。
邑西国主在皇宫内,不断听着洛家的现状禀报。
伤亡人数每增加一个数量级,也就代表着这个古老“帝国”的城墙,又坍塌了一角。
这是一场历史的覆灭,是一个时代的挽歌。
也有大臣提议,趁着烈焰鬼帝还在国内,派个使者去向他修好,请他今后多多关照邑西国。
但国主拒绝了。做这样的事,简直就像是有人杀了你的至交好友,而你惧于强权,不但不能去替他报仇,反而还要向他的仇家礼敬膜拜。需要怎样泯灭良心之人,才能有这种举动?
全程袖手旁观,已经是他向烈焰鬼帝,所能表达的最大敬重。
时间缓慢流逝,整整一天,堆积在案头的奏章,国主连一份都没有批阅。他始终是坐在宝座上,生生煎熬过来的。
直至入夜,他终是在晃动的烛火中叹息了一声。
“秘书官,去拟一份旨意,明日一早,就召集五大家族,以及致远学院和定天派的负责人,入宫议事!”
众大臣都听得出来,召集这些关键人物齐聚一堂,这也就是要在今日之后,将国内一众大小势力,正式的重新洗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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