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御史强撑着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掀开艰涩的唇齿开口:“陛下,云中洲洲守一事绝不能姑息。”
然而却无一人出声。
一洲之守被流民刺杀身亡,怎能姑息?
可……就算处决了那些流民,又如何?
一日不根除云中洲地势带来的困境,洲守被杀身亡的情况就不会停息。
然而山川地势岂是人力可为?
已然是死局了。
——云中洲只能放弃!
所有人脑海中只剩下这七个大字。
大梁帝眉眼更是沉如墨。
就在这时,高令官突然开口:“陛下,我离开庆林县途中,瞧见有村落用水泥修筑房屋。”
所有人听到这话,耳朵突然竖起,眼睛更是晶亮。
明显从高令官言语中想到什么。
是啊!
水泥,怎么把它给忘了。
不过他们没有机会开口,高令官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或许,可在云中洲和北奴之间修筑用水泥修筑一条边境墙。”
众位臣子也不在意,一个个全拱手俯身:“陛下,高令官所言可为。”
而在这一片应和声中,监御史眉头蹙起:“修筑边境墙虽可为,可人力何来?”
好不容易有方法改变云中洲困境,大臣们自然不会被这点阻难拦住,直接对上监御史:“自然是召集百姓。”
监御史:“召集百姓?云中洲的人能跑的早就跑了,跑不了的都是老弱病残。”
大臣一噎,随即道:“那可从相邻洲召集。”
监御史神态讥笑,像是在嘲讽对方京官做的时间太长,不知人间疾苦:“云中洲西边的北地洲全员皆兵为抵御北奴大营,东边的上合洲被羌胡袭扰得自顾不暇,南边倒是有个地广人多的上郡洲。”
“可上郡洲的人口大多集中于南方,朝云中洲迁徙修筑城墙,所耗粮草不知几何,就算朝廷能支撑,可后面正式修筑城墙,乃以年计,朝廷岂能供上如此大的缺口?”
大臣被噎得脸色涨红,他高声道:“监御史大人可是忘了我大梁如今有亩产六百斤的粟米?”
亩产六百斤,推广种植下去,总能积攒些粮食。
监御史顿了顿,随即道:“难不成为了一个云中洲,便让大梁其他十几洲百姓勒紧裤腰带,徒白辛劳?”
大臣听出他气息有些弱,立马咬紧不放:“云中洲城墙修筑起来,再无忧北奴之扰,能减少的损失不计其数,更能使云中洲百姓安顿下来,如何就是徒白辛劳了?”
监御史脸颊微鼓,眼神却骤然坚定了起来:“可这粟米亩产也才六百斤,想要使云中洲城墙彻底修筑起来,每个三五年根本不成。长此以往,激起其他洲民愤,不可!不可!”
不是他心狠不管云中洲,而是关乎大梁根基之事,云中洲根本算不得什么。
双方这一番对持交锋,惹得其他大臣也不免动荡起来,议论纷纷。
在上方的大梁帝更是拧起眉峰,手指轻点桌面。
很明显,他也在纠结,此时还未有决断。
云太尉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的情绪,上前一步:“众位忧愁的不过是粮食罢了。”
gu903();听到他这云淡风轻,好似粮食根本不是问题的语气,正在争执不断的大臣不由侧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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