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出声弄死你”
卫燃温和的劝解了一句,随后摘走了对方肩上斜挎着的盒子炮,拽着他一步步的退回了原本囚禁他们的窝棚里。
“你来问”
卫燃说着,将盒子炮递给了胡八指,随后抽出这土匪腰间的红绳子腰带,将他的双手以及一只脚绑在了一个笼子的栏杆上。
忙完这一切,卫燃再次摸黑钻出了窝棚,踩着雪地上土匪留下的脚印,摸到了亮灯的窝棚边上。
顺着透气儿的窗子往里扫了一眼,这窝棚里的大土坑上支着两张炕桌,地上也支着两张八仙桌。每张桌子上,都还点着一支能有手腕粗的松油蜡烛。
此时,这些土匪们要么围着桌子吃吃喝喝,要么正在喝五吆六的忙着推牌九呢。
大致数了数,只在这个窝棚里,土匪就有足足17个,其中几个穿戴着九龙带,桌子上还放着盒子炮。
更多的土匪,用的却是长枪,而且这些长枪几乎全都放在了墙角的一个柳条筐里。
没有急着做些什么,卫燃猫着腰绕到了另外两个没有亮灯的地窝子里瞅了瞅。
紧挨着的另一个地窝子虽然没有点灯,但却点着泥炉子。
也正是借着这点微弱的红光,他可以隐约看到,这窝棚里同样有个柳条筐,那筐里同样戳着几条枪,但这个地窝子里却并没有人。
左右一番观察,卫燃钻进窝棚,举着擦燃的打火机走到那竹筐边上一番观察。
这框里的枪可真是五花八门啥枪都有,毛子的龙骑兵步枪和伯丹二型火药枪有,鬼子的金钩步枪和三八大盖乃至三八骑兵枪也有,更有国产的辽十三和汉阳老套筒,以及进口货马四环。
甚至他还发现了一支似乎从毛子那边流浪过来的平双猎枪,这支枪身带着沙俄雕花的猎枪枪带上,还固定着10发铜壳霰弹。
略作思索,他先抽出了这支双管猎枪,又挑走了三支三八式骑兵枪,并且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保每支枪里都有子弹,这才将其全都甩在了肩膀上,熄灭打火机离开了地窝子。
小心翼翼的往最后一个地窝子走了几步,卫燃在侧耳倾听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一个门缝。
这个窝棚里并没有点着泥炉子,再次取出打火机点燃,他也得以勉强看清,这地窝子里同样有一张占据了一半面积的土炕,但这土炕上放着的,却是一摞摞的兽皮。
除此之外,房梁上还垂下来几条绳子,悬挂着一串串不同大小的兽夹。
他甚至还在这个窝棚里看到了一排靠着墙的水缸,只是不知道,那缸里又放着什么东西。
略作犹豫,卫燃却并没有进去看看的打算,熄灭了打火机收回金属本子,随后小心的关上了窝棚门,踩着脚印又回到了曾经关押他们的地窝子门口。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胡八指已经结束了盘问,此时正在地窝子门口等着他呢。
“问清楚了”
胡八指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算上被咱们逮着的,这里一共有20个土匪,其中有俩在山下边的地窝子里放哨呢。
这一窝土匪以前都是吃臭...都是掘坟盗墓的出身,他们不想去人圈,这才跑这里猫冬呢。”
说到这里,胡八指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这里以前也是附近屯子帮着抗联挖的地窝子,这窝土匪里,有一个还帮着亲手挖过呢。
后来这附近抗联都转移了,附近屯子里的人也都被鬼子赶进了人圈,他们才偷偷占了这里猫冬,平时明面上打猎,暗地里做劫人,尤其劫猎户的无本买卖。”
“知道干嘛抓咱们吗?”卫燃低声问道。
“一来打算绑票,看看能不能弄点赎钱,要是弄不来就送到鬼子或者伪军手里换条财路。”胡八指愤恨的低声解释道。
“剩下那17个在那个窝棚里吃吃喝喝呢”
卫燃朝着亮灯的窝棚比了比大拇指,随后将肩上背着的枪分给了邱家四兄弟,“这枪也是从另一间地窝子里找着的。”
“咱们怎么整?”邱老大接过枪的同时低声问道。
“周围还有其他土匪窝吗?”
卫燃说话间,也借着身上连体飞行服的掩护,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盒子炮。
“离着最近的也就两里地”
胡八指低声答道,“这片林子大掌盘子几乎都没了,小绺子窝倒是一个挨着一个。”
“要这么着,那咱们能别动枪就别动了。”话虽如此,但卫燃却仍旧压下了盒子炮的大小机头。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甚至都没等他们做好周密的计划,远处却突兀的传出了两声清脆的枪响!
对视一眼,卫燃和胡八指不分先后的跑向了亮着灯的地窝子,几乎前后脚,邱家四兄弟也跟着跑了过来。
都不等跑在最前面的卫燃停下,那间地窝子的木头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推了个半开,一个黑衣黑裤黑棉帽,腰间扎着一条红腰带的土匪也骂骂咧咧的跑了出来。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这名土匪面门中枪摔了回去,扣动扳机的卫燃都不等子弹壳落地,便已经和胡八指冲到了门口,将已经调成连发的盒子炮从透气窗的位置伸进去便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急促且密集的一连串枪声过后,邱家四兄弟也终于赶了过来。
“给我!”
卫燃话音未落,已经抽走了勇文手里的平双猎枪,把枪管捅进透气窗的同时,已经压下了左右两个击锤。
“砰!砰!”
又是两声沉闷的枪响过后,伴随着黑火药蒸腾而出的烟团,两发铜壳霰弹喷出的大量铁砂子也将这地窝子里覆盖的严严实实。
将双管猎枪还给了勇文,卫燃和胡八指谨慎的各自躲在了地窝子的房门两侧静等了片刻,顺便也给手里的盒子炮重新压满了子弹。
“我先进去”
胡八指话音未落,卫燃却已经第一个拉开门走进了一片浪迹的地窝子。
此时,这个弥漫着浓郁血腥味的地窝子里仍有些活着的,但却无一例外全都带伤挂彩了。
这里面运气好的,被铁砂子喷洒在了手上棉衣上留下些轻伤,运气不好的,却是被喷了满脸,不但牙掉耳朵残,瞎了的都不占少数。
“邱老大,你们去其他的窝子里瞅瞅。”胡八指说着,已经抬脚朝着一个中枪的土匪脖子上来了一下,“给他们个痛快吧”。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过后,这个上一秒还在哀嚎的土匪已经彻底没了动静。
见状,心知对方有话想问,卫燃也像是在展示什么一样,抬脚朝着一个受伤土匪的后脖颈来了一脚。
当清脆的骨折声过后,胡八指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俺这一招半式的戳子脚是和红霞妹子学的,你这又是拜的哪家师傅?”
“我老家冀省沧洲的,你说我和谁学的?”
卫燃理所当然的答道,不管咋说,他老家可是有着“镖不喊沧”之称的武术之乡,尤其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会几手功夫无论从哪方面都说得过去。
“你这藏得可够深的”胡八指话音未落,又踢死了一个。
“脚丫子哪有枪好使?”卫燃说着,也同样踢死了一个。
在时不时传来的咔吧咔吧的骨折声音中,俩人结果了最后几个还能喘气儿的土匪,也顺利的找回了各自被缴的九龙带以及盒子炮。
“这些吃臭的伙食可真特娘的好”
胡八指说着,已经捡起了拿起了一块大骨头肉啃了一口,只是,他还没嚼两下,便捂着腮帮子龇牙咧嘴的吐出了一颗能有火柴头大小的铁砂子。
“吃臭的是啥意思?”卫燃一边检查着这些土匪的尸体一边随口问道。
“掘坟盗墓的”胡八指丢掉手里的大骨头肉,跟着一边从尸体身上往下扒东西一边解释道,“黑话就叫吃臭的”。
话音未落,他指着一个土匪腰间的红布腰带说道,“他们都好扎一条红腰带辟邪,还有这个,你猜猜这是干啥的?”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胡八指手指头指着的,是这些土匪里唯一一个穿着棉袍子头戴瓜皮帽的,这个土匪看起来能有五十岁上下,但他的左胳膊上却缠了块白布。
“这是家里死人了?”卫燃不解的问道,
“哪呀,这叫花舌子,专门要赎金的,这些吃臭的不但发死人财,还绑票发活人财呢。”
胡八指解释的同时,也彻底确定,卫燃是真不懂这些江湖规矩,而且是这么多年了依旧不懂。
“是不是还活着一个呢?”卫燃搜刮战利品的同时问道,“得去问问这是什么地方才行。”
“我这就去”胡八指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让他们小兄弟四个也进来找找用得上的东西吧”
卫燃说话间也拿着一支松油蜡烛跟着走出了地窝子,他只是找回自己的皮帽子和盒子炮以及九龙带就满足了,其余的东西他根本用不上。
“我们找到不少响子呢!”
邱家四兄弟恰在此时也从另一个窝棚里钻了出来,这几个小伙子每人肩膀上都背着好几条枪。
“去那里面看看吧”
卫燃指了指身后,笑着说道,“看看那些死人身上有没有你们看得上的。”
“有没有盒子炮?”
邱老大话音未落,也不等卫燃回答便第一个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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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找找吧,兴许有呢。”
卫燃笑着说道,盒子炮自然是有的,而且足够这几个小伙子人手一支都有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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