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日的早膳,比如他房中的齐整,比如这外头各处扫洒庭除,此话一出容飒唇角有些诡异的抖了抖,那表情一时鲜活,委屈中含着些无奈,无奈中又有些叹息,叹息之中有有些甘之如饴的笑意,看着沈苏姀道,“王爷近身的都是小人和容冽在管,侯爷也看到了,府中是没有婢子的,从前在外征战,小人和容冽本就近身伺候王爷,王爷素来利落惯了,也没有别个富家子弟来的娇贵,倒也还好,不过到现在小人和容飒已是十八般武艺在手,如您所见,王爷这屋子里外各处都是小人和容飒照应,至于外头,府中暗卫多,宫中贵妃娘娘那处亦会派人进府规整一二,因此倒也还好,只是府中寻常时候总是人少,有些清冷罢了。”
此话戳到沈苏姀心中所想,眉头一簇问道,“就无人想着为王爷添置些……些人吗?”
话未出口她心中已打了个结,只怕自己一时问的太多,缺不料容飒听着她这话倒是笑了笑,倒是道,“从前王爷在外,也有皇上或者太后赏赐些婢女下来,可王爷一回来必定是要全都请走的,一来二去上面知道了王爷的脾气,便也无人再敢为王爷这里添置了。”
沈苏姀在容飒的笑意之中梗了梗脖子,心说皇上太后以及各宫娘娘到了时候都会往个皇子身边塞人,这素来是不成文的规矩,只怕唯有他敢这么大刺刺的将这些人都遣走了,默了默,沈苏姀又问,“今日王爷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容飒一怔,“侯爷说的这不对的地方指的是……”
沈苏姀默了默,考虑几番也不知怎么形容,难道要问你们王爷今日是否有吃醋的迹象?心底暗自摇了摇头,别说此话容飒听见会有哪样的表情,她要问出这话来着实不容易,沈苏姀眉头紧蹙,也不晓得他今日那般算不算吃醋,亦不知他一个人吃醋时会哪般,犹豫一瞬问道,“王爷他今日可有什么生气的模样?”
容飒眉头微蹙,“这倒是没有。”
沈苏姀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容飒这厢却又接着道,“只不过王爷今日下午回来之后趁着天上落雪练了一会儿剑……”
沈苏姀点点头,练剑没什么要紧的。
却见容飒说到这里的时候眸光陡然一缩,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之事,费力的咽了一口口水,这才略显艰难的道,“然后练剑的时候一不小心将云烟湖畔的兰若亭并着湖边的一百零八步玉瓦长廊给劈了……对的……王爷没生气……”
沈苏姀点着点着头便给这话惊了住,默了默,“你们王爷寻常练剑也爱劈亭子玩吗?”
容飒闻言容色一正,“我们王爷素日很勤俭。”
沈苏姀唇角微搐觉得和容飒有些说不下去了,心中更是有些震惊,心说那兰若亭和那一百零八步的玉瓦长廊她是见过的,精致华贵也就罢了,那长廊上的玉瓦,那亭中的东海沉袂石桌凳皆是奇珍宝贝,别说费了能工巧匠的手法造出景致立在了湖边,便是那那玉那石头也是价值千金,眼下正是冬雪时节,想象一下那回廊映雪亭台围炉的场面便觉美轮美奂,可却怎地叫他给一剑劈了,难怪适才容飒眼底惊现两分畏色,那亭子也就罢了,那一百零八步长廊蜿蜒曲折沿湖而落,是怎地将它一剑劈了的,沈苏姀抿了抿唇,头皮一时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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